內斯塔拿濕紙巾把小孩的臉蛋擦干凈,抱著回到福爾梅洛。
特奧多羅吐掉嘴里的止血棉球,舔了舔空出來的位置,頭上的小草搖擺兩下,治好了他的傷口。
他感覺口腔瞬間不疼了,想起今天還沒有吃糖,晚上吃完飯再找塞喬要糖果吧。
內斯塔帶他拔完牙,就去補落下的訓練,晚餐時間才出現在餐廳。
特奧多羅在自己的專屬位置上坐好,等待人齊了開飯。
意大利俱樂部注重家庭觀念,秉持人到齊了才能吃飯的原則。
內斯塔坐下,大家開始享用美味的晚餐。
特奧多羅快速解決盤子的意面,等待內斯塔吃完了離開餐廳。
內斯塔把特奧多羅期待的小眼神收盡眼底,他放慢了吃飯的速度,看著小孩在座位上扭來扭去。
特奧多羅無聊到盯著鐘表的秒針發呆,終于挨到內斯塔吃完晚餐,看著內斯塔的側臉:還不快走,我要吃糖!
內斯塔站起身,拍了拍手:“教練要宣布一件事。”
埃里克松從座位上起身,走到餐桌中間,臉上的表情像是牧師宣布大事:“羅馬大學醫學系用各個俱樂部球員的體檢報告作為樣本。”
“樣本顯示甜食攝入過多里面的糖會轉化成脂肪,脂肪會增加運動負荷,導致運動能力下降。”
他環顧四周,神色平靜地說道:“另外攝取了過多的糖分使血液粘滯度及循環量增多,會影響心臟的功能,進而使得肌肉變得僵硬。”
“我們營養團隊經過一番討論,決定撤銷飯后甜品中的糖果,換成更健康的水果。”
特奧多羅的表情猶如晴天霹靂,他揉了揉耳朵,“為什么要撤掉巧克力和水果硬糖?它是人類的快樂源泉!”
內斯塔按住特奧多羅的小腦袋:“不,它只是你的快樂源泉。”
他看了眼自己的隊友,“這是我和教練先生的共同決定,有人反對嗎?”
“我反對,我反對。”特奧多羅炸毛了,他每天就等著飯后巧克力。
內斯塔把特奧多羅按在椅子上:“你不是一線隊的球員,反對無效。”
“你這個羅馬暴君!我要起義!打倒君主專/制!”特奧多羅仿佛覺醒了不得了的血脈,他撲到內斯塔身上,咬住他的胳膊。
“嘎嘣——”
特奧多羅松開嘴,他看見內斯塔小臂帶血的牙印,臉上浮現愧疚的神色:“我沒有用力,你怎么流血了?”
坐在對面的克雷斯波撿起剛才蹦到他身上的物體,一顆尖尖的犬牙,他看見特奧多羅抱著內斯塔的胳膊一臉擔憂,無奈地打斷:“隊長沒有受傷,你的牙崩掉了。”
內斯塔用紙擦干凈小臂,果然只有牙印,他掰開特奧多羅的嘴巴,看見缺失的虎牙:“你兩顆虎牙都沒了。”
特奧多羅舔了舔牙齦,他左邊的虎牙上周掉了,右邊的剛才掉了,只剩下新長的兩顆門牙。
小公雞一下子變成了小土撥鼠。
他覺得天塌了,頭上的小草蔫了,室內的冷空氣呼呼灌進嘴里。
1999年5月10日,拉齊奧頒布禁糖令。特奧多羅在同一天失去了兩顆牙齒。
最后一屆優勝者杯在維拉公園球場舉行,拉齊奧的人坐上克拉尼奧蒂的私人飛機前往英國。
特奧多羅第一次坐飛機,把臉貼在窗戶上看外面的藍天白云,他失去兩顆牙齒的痛苦總算被轉移了。
拉齊奧的人下榻酒店休息,為了不打擾球員的休息,特奧多羅選擇自己一個人住一間房。
內斯塔看著大義凜然的特奧多羅,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真不用我陪你?”
“不用!”特奧多羅口吻決絕地說道,他指了指自己,“我是大孩子了,不需要別人陪我睡覺。”
內斯塔看了一眼特奧多羅手里的變色龍玩偶,笑笑不說話。
小因扎吉面露擔憂,“如果害怕的話敲門,我在你房間對面。”
“我知道了。”特奧多羅把兩個男人推出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撲到床上來回打滾。滾累了,打開電視機放動畫片。
他懂一點英語,能看明白動畫片上面簡單的英文單詞。
他看到上頭的時候,跟著動畫片的小人一起喊:“can we fix it?yes,we can!”
沒有內斯塔的管制,特奧多羅把床霍霍得亂七八糟,他抱著枕頭躺在床上看了十集的《巴布工程師》。
維埃里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坐起來打算出去透氣。
路過特奧多羅的房間,他捕捉到里面傳來嘻嘻哈哈的動靜。
“緹歐?”
特奧多羅捂住嘴巴,關上電視,鉆進被窩,他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十一點還沒睡。
“我好像失眠了……如果你沒睡的話,可以陪我說會兒話嗎?”維埃里站在門外輕聲說道。
他聽到里面安靜下來,嘆了一口氣,準備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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