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特奧多羅的印象還停留在用雞爪一樣的手抓肉往嘴里塞的小難民形象,脾氣又臭又硬,一點也不討喜。
特奧多羅看到維埃里出來了,走過去:“跟我回福爾梅洛。”
“我為什么要回去?”維埃里站在門口反問,他倒要看看特奧多羅怎么帶自己回去。
特奧多羅想了想摘掉自己的圍巾,在維埃里手腕打了個蝴蝶結,他牽著圍巾的另一頭甩了一下:“維埃里先生,請你跟我回去。”
他抬起頭看著面前高大強壯的男人,對方的身形像是坦克一樣形成一股壓迫感。這也是他為什么不往維埃里身邊湊的原因之一。
維埃里低下頭,看著特奧多羅巴掌大的小臉,他一只手就能包裹住他的小腦袋,那雙干凈的眼睛承載他的影子。他有點想好好端詳那張臉。
特奧多羅沒反應過來,維埃里的手穿過他的腋下,將他抱到公共長椅上面。他站在椅子上總算不用一直仰視對方。
拉齊奧的伙食讓特奧多羅不再是頭發枯黃,面黃肌瘦的模樣,他臉上多了些肉,黑色的眼睛清澈明亮,誰都能在他的眼睛留下痕跡。
“見鬼的,你怎么變好看了?”維埃里唾罵一聲,他覺得酒吧里的女人說得沒錯,小混蛋確實屬于美人行列。他看了一會兒都被那張臉蠱惑了。
“隊長讓你不要天天流連在夜店。”特奧多羅沒有理會維埃里嘀嘀咕咕,一心想給內斯塔幫忙。
“我有很多隊長,你指的是哪個?”維埃里沒有把特奧多羅的話聽進去,嬉皮笑臉地說道。
不管是俱樂部還是感情生活,他都是不折不扣的浪子,對球隊沒有任何歸屬感。唯一有點感情的就是國家隊,但也不多。
“你知道我說的是哪個隊長,當然是世界上最好的隊長。”特奧多羅皺了皺鼻子,他對維埃里的態度不滿,內斯塔是他心中最好的隊長。
“你只見過一個隊長,怎么確定內斯塔是最好的隊長?”維埃里對內斯塔沒有意見,純屬是覺得特奧多羅倔強的表情很可愛,忍不住嘴欠逗小雞。
特奧多羅冷哼,“我說他是,他就是,你這個沒品位的家伙是體會不到他的好。”
維埃里看見特奧多羅在外面待久了凍得發紅的鼻尖,他伸手捏了捏他的挺翹的鼻子:“知道了,我一會兒回去。”
“不,你要現在回去。”特奧多羅糾正,他要圓滿完成內斯塔交代的任務,說完扯了一下手里的圍巾。
“現在天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家。你不是要給姐姐過生日?”維埃里把特奧多羅從椅子上抱下來,解開手上的蝴蝶結,給小孩重新系好圍巾。
特奧多羅自覺地牽上維埃里的手:“你怎么知道我要給蒂娜過生日?”
“你早上在餐桌嚷嚷的全隊人都知道了。”維埃里握緊特奧多羅冰冷的爪子,用自己的溫度捂熱乎。他看了一眼特奧多羅的小短腿:“要不要我抱你?”
特奧多羅毫不猶豫伸出胳膊:“抱~”
維埃里輕松地抱起特奧多羅,他顛了顛懷里的重量,小孩的體重比他想象的輕:“你要是再挑食的話,以后在球場就是被后衛撞飛的命運。”
他是中鋒,早已嘗遍了各種后衛的腳法,不管是好的壞的都領教過,有的后衛踢球很臟,專門沖著廢人去的。
特奧多羅雙手“啪”地一下拍在他臉上,嘴唇不悅地抿起來:“你很啰嗦。”
維埃里用頭撞了下特奧多羅的小腦袋:“這是你對代步車說話的態度嗎?”
特奧多羅嘆了口氣,不情愿地湊過去吧唧一口:“我的錢給了路邊的大姐姐,只能拿這個當報酬了。”
維埃里感受到臉上被柔軟物體拂過,“一個吻?”
特奧多羅以為他覺得不夠,又吧唧幾口,糊了他一臉口水:“好了,現在夠了吧。”
維埃里看著特奧多羅一臉被占便宜的表情,“你在想什么,我對男的可沒興趣。”
“那太好了,畢竟你看起來像是私下底男女輪著來的樣子。”特奧多羅一只胳膊摟住維埃里的脖頸,空出來的手給他指路。
維埃里覺得自己很冤,他和半個亞平寧的女人交往過,哪里像男同性戀了。
特奧多羅記憶很好帶著維埃里走出eur區,進入科爾維阿因:“我家就在前面。”
維埃里聞著空氣中揮之不去的霉味,他想象不到羅馬竟然還有這種地方,一路走來他看到許多生活在底層的人。
有的身材佝僂,神色麻木不堪;有的眼里暗含精光,蠢蠢欲動;有的醉倒在路邊,散發著酒臭。
夜晚的科爾維阿因變得比白天可怕多了,它像是一只瘆人的怪獸,想要吞噬走進來的人。羅馬政府曾經試圖整治這個地方,但是□□的存在讓他們束手無策。
特奧多羅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被抱緊,他扭頭看向維埃里:“你怎么了?”
“你住在這里?”維埃里注意到不遠處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他不敢把特奧多羅放下。
“嗯。”特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