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營后,兩軍繼續(xù)行進(jìn)。
陸玉江展二人并行,中間隔著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
行至中午,還未見河流,卻已能聽見潺潺流水聲。
前方嘚嘚馬蹄聲急促,是洛陽斥候。
斥候下馬行拜,“殿下,卑職循著一路而來的痕跡,林中在我們之前已經(jīng)有大量馬蹄腳印,觀泥土干涸程度時間不長。再向前,有篝火殘堆。若是不出意外,桂陽軍軍隊這會應(yīng)該快到河邊了。”
要想過北邊,江衡只能攜軍隊渡河。
如江展所料,時間正正好。
江展笑一聲,“諸位,叛軍就在前方,取江衡人頭,進(jìn)功加爵!”
洛陽軍振奮,“殺!殺!殺!”
陸玉冷言提醒,“淮安王別忘了,陛下要的是活捉。”
江展未理會,執(zhí)矛策馬而出,林中大軍隆隆行向河道。
陸玉擰著眉打馬跟上。
這人令不進(jìn)心,實在難受牽制。
一路顛馳,卻見前方突然停下來,陸玉忙勒馬,前進(jìn)幾步,“怎么了?”冷綰上前看調(diào)馬頭回來,“前面路斷了。”
陸玉騎馬到前面,果然,幾米寬的深坑,像是新挖開的,泥土都是新的濕的,積圖堆到邊上,隆起小山一般。
“會是桂陽王所為嗎?”她看向江展。
江展眼色深如潭,“他恐怕沒心思挖坑斷道。”
他環(huán)視一圈。林中靜靜的,只能聽到水流聲。
“繞道。”
兩軍繞開泥坑,只能往更崎嶇的密林道。小道不好走,甚至稱不上路。沿路都是被砍斷的半枯半綠的荊棘。
江展勒馬停了停。陸玉也覺出不對了。
這條小道,已經(jīng)有人走過了。砍斷的荊棘就是最好的證明。
江展勒馬后退,“往后撤!”
“嗖嗖嗖——”林中急起刀兵。暗箭起,打亂江展陸玉的隊伍。
緊接著,一隊騎兵從坡上急馳而來,長刀長槍橫掃。他們?nèi)藬?shù)很少,借著騎馬的優(yōu)勢,幾進(jìn)幾出,將洛陽梁陽的密集步兵頃刻間打散,被亂刀砍死的死做一團(tuán)。
陸玉大喊,“都別亂!”
江展沖進(jìn)對面的騎兵團(tuán),一挑叁,長矛刺、掃、撥,一番交手下來,對面實力不俗,不是普通騎兵。江展認(rèn)出他們的兵服服飾,“你們是齊軍?”
對面不說話,也并不死戰(zhàn),繩索繃緊的聲音細(xì)微的傳進(jìn)江展的耳朵,他猛然拉起馬韁,駿馬嘶鳴著揚(yáng)起前蹄,下一秒,馬前蹄處兜起帶刺索網(wǎng),兜了個空。
濃煙起。
陸玉陡見后路被堵,“江展,不要纏戰(zhàn),他們是要拖住我們!”
密集火光迅速從四面八方撲過來,而齊軍騎兵借著提前布好天羅地網(wǎng)的優(yōu)勢迅速從坡上撤離。
“步兵所有人將水源倒在自己身上,隨我沖出大火!”
騎兵撤離的路線反而給江展提了醒,他揚(yáng)矛割斷帶刺索網(wǎng),劈開路,帶領(lǐng)大軍奔馳著逃出火光包圍圈。
背后密林濃煙滾滾,愈燒愈大。
奪命逃竄后,眾人瘋狂喘息著。而江展不允許就地歇息,兩軍隨即直奔流河。
遠(yuǎn)遠(yuǎn)地,江展望到上坡的流河,他點了一支小隊,“你們,順著上游順?biāo)傻綄γ娼負(fù)簦渌耍胰ハ掠巍!?
齊軍拖延他們就是為了給江衡渡水的時間。江衡按最近的道路只能從下游渡河。
果然,疾馳到河邊,河邊全是丟下的爐灶火堆,還冒著煙。
此時江衡已在河中,江展下馬,“所有人,渡水!”
河水及胸高,在水中跋涉,不論是馬匹還是人,比起在陸地減慢許多。
冬季河流刺骨,流速也不穩(wěn)定。就在江展陸玉兩軍渡河的過程中,竟然可以撞到被淹死的新鮮的桂陽軍尸體。
江衡一路逃竄,行至流河這里,兵士已經(jīng)不剩多少了。
被叁路洛陽軍所懾,大部分兵要么逃走要么就地偷偷投靠洛陽軍,原本望不到頭的士卒長龍早已不成型。
又遇糧草缺失起內(nèi)訌,深夜趕路累死的凍死的,江衡身邊兵卒已不到百人。一路上原先和幾方聯(lián)系的斥候不斷來報四面大敗之勢,江衡力乏心疲。
成敗一瞬。兵敗如山倒。
凍僵的軀體從河中爬上岸,所有人已經(jīng)筋疲力竭。
小將打開水袋,給江衡遞過去,“殿下,喝點水吧,這些是溫的。”
江衡麻木地轉(zhuǎn)頭,只是輕輕搖了搖。
而上岸不足片刻,喊殺聲起,江展安排的人突起,立時看到江衡上岸的隊伍,砍殺向江衡與其殘部。桂陽軍兵氣已不足,竭力抵擋,很快大多人死于洛陽軍之手。
江衡感到眼前模糊。
馬蹄陣陣,齊軍騎兵趕來,一陣廝殺,將不多的洛陽軍剿滅。
而與此同時,江展帶領(lǐng)的大部隊已經(jīng)將要上岸了。
騎兵首領(lǐng)分出一匹馬牽到江衡面前,“殿下,渤海王命我等接殿下入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