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比起我失去的,那些東西一文不值,如果重來一次,我可以選擇不要親傳弟子的身份,不要那些功法和丹藥,我也要我能夠修煉的骨頭。
這是我唯一一次很明確地對他表達自己想要的東西,鄭崇禮眉頭緊鎖了片刻,終還是嘆了口氣:“罷了,路上跟緊你大師兄。”
得到批準之后,我長長地松了口氣:“弟子謝過師尊。”
——
“我以往見你不是對大比都沒什么興趣嗎?這回怎么非要去?”五師兄跟在我地后面問東問西的,他這個人真的很沒有邊界感。
“突然感興趣了。”我不欲與他多做解釋,加快了腳上的動作,但再怎么樣我和五師兄的經(jīng)濟差距太大,他若不想被我甩開,我根本甩不開他。
“照我說這尹千雪肯定是練了什么速成的旁門左道,練這種功法的人往往境界虛浮,修煉還是要走正道的好……”
他跟在我身后絮絮叨叨,我卻突然停住了腳上的動作。
“那人要是不能修道呢?”我轉(zhuǎn)過頭來定定地望著他。
“你也知道大師兄當(dāng)年挑斷了他的經(jīng)脈,他無法修煉正常功法了。”我與尹千雪素昧平生,這句話自然也不是替他說的,而是替我自己說的。
“他一代天驕,還未及冠就結(jié)了嬰,若換成你,你的經(jīng)脈被人斷了,你是愿意當(dāng)個走偏門的小人,還是做個平庸的君子呢?”
五師兄聞言挑眉:“我若是有一天經(jīng)脈被人挑斷了,我就找根房梁吊死也不給人當(dāng)笑話。”
早些年正道修士對于偏門功法頗為不屑,這種功法只能用于前期速成,若日后渡劫,會有很大的隱患。
但由于近年來修真界式微,不少門派為了維持住宗門顏面,不少無法進階的高階修士會轉(zhuǎn)修些旁門左道。
“你怎么還幫旁人說話?吃里扒外啊你。”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臉。
我蹙眉躲開,心知他若不自己經(jīng)脈被毀一次,是永遠不會明白這種痛苦的。
我被他的風(fēng)涼話惡心地不輕,也沒有心情和他理論。
——
劍宗和玄清宗大比的日子如期而至。
作為一個場外人員,我很聽話地沒有到處亂跑,而是坐在師父的靈舟里抓著一把瓜子磨牙。
師父還有大師兄和五師兄已經(jīng)早早地入了場,整個靈舟只剩下了游手好閑的我,還有剛剛睡醒的叁師兄。
在上靈舟之前,他的劍尋不到了,一行人為了等他去找劍,延遲了整整一炷香才出發(fā),和其他的劍宗修士的潔身自好不同,叁師兄酗酒酗得十分厲害。看更多好書就到:aisew u8c o
因為他的存在,我才覺得劍宗那些個條條框框的規(guī)矩,是有存在意義的。
他之所以現(xiàn)在才醒來,是因為在上靈舟之前喝了叁壇春日醉,現(xiàn)在酒剛醒。
他臉頰此時正發(fā)著紅,這紅并非因為喝酒上臉,而是剛才五師兄想要叫醒他,結(jié)果叫半天沒叫醒,于是揪著他的領(lǐng)子給他臉上來了好幾下。
但人就是這么能睡,臉都扇腫了也沒見他眼皮動一下,大師兄本想用靈力把他身體里的酒氣化去的,被師父攔住了。
他們已經(jīng)晚到了一炷香的時間,沒工夫再耗在叁師兄身上,先去和玄清宗的人碰頭,到時候開打的時候再把人叫醒。
我跟著出去溜了一圈,沒看見尹千雪的人,只見到了玄清宗那臉上褶子可以夾死蒼蠅的掌門。
該掌門已經(jīng)卡在化神期巔峰叁千年了,駐顏丹都無法挽回他蒼老的面相,本來玄清宗這一代就打算靠尹千雪打出名堂來的。
結(jié)果趙彧一劍把人經(jīng)脈給挑斷了,也不怪人家宗門現(xiàn)在上門來找麻煩。
沒見到想見的人,我覺得無趣,便先回了靈舟上。
叁師兄眨了眨眼睛,然后打了個哈欠,拿著劍終于慢吞吞地爬了起來,四下環(huán)顧了一下,只發(fā)現(xiàn)了一個我。
像是也意識到自己睡得久了,起身就離開了靈舟,離開時還不忘順走了我盤子里一大半的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