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扶修坐在人群里,眼神沒離開過奇緣,他內心生出一絲詭異微妙,這場考試不像是兩個考生之間的對弈,給他的感覺更像是在調情?
想到這,那股微妙更深,再打量童池,他年輕,帥氣,又有高超的賭術,吸引到奇緣是理所應當。
危機感油然而生,使這位常年掛笑的年輕掌權者露出少見的肅然。
中間的賭局進行到抽牌階段。
“你這張是方片j嗎?”
奇緣手懸停在牌前,語氣帶著幾分復雜。
這張牌在上個回合又被童池抽了回去。
后者有些玩味,升起了逗弄的想法。
“是啊”。
“那好吧。”,她抽出卡牌,廢牌。
舌尖被輕咬,奇緣哼道:“騙子。”
童池聳肩,他反問:“那你這張是黑桃嗎?”
童池將手牌蓋在桌上,學著奇緣的動作,像是在細細挑選,最終停留在邊緣處,指尖點在側邊時似有若無地擦過她的手指。
奇緣感覺被觸碰的指節有些發麻,面上卻不顯。
“是啊。”,她把話還回去。
童池早料到奇緣會這樣,一點虧都不愿意吃,尤其喜愛用他挖過的坑再讓他自己跳,但他還是選擇抽出那張他選定了的牌。
黑桃a。
童池目光凝住,有些意外她選擇了讓步。
少女慢悠悠道:“我又不是騙子。”
下一張牌是方片k。
此時,倆人持牌不對等。
當手牌的花牌湊成越多,抽取對方手牌時抽到的概率越大,十叁重奏難就難在,如果無法抽中對手卡的牌,那么荷官發下的牌只會進入死循環,互相拿到對方的套牌,棄牌,再抽,再棄。
此時距離限時時間只剩四十分鐘。
通過反復棄牌的方式調換牌庫位置使荷官的每次發到倆人的牌除去不必要的梅花和紅心,到手時只會是他們需要的手牌。
童池套牌更齊,相比下奇緣雜牌略多,按理說她應該處于下風,但因為雜牌多,童池抽中雜牌的概率也會增加,那么,她就能擁有額外的回合數。
童池采用的是另一種策略,他將唯一的勝利條件壓在奇緣身上,目的只有一個,拿到她手上卡的最后一張黑桃4。
燈光在頭頂搖曳,打在長睫時睫毛顫抖的陰影也被繪在眼簾,奇緣單手撐在下巴上,另一只手將撲克合攏。
荷官發牌的動作還沒結束,她已經抬手選擇:“棄牌。”
僵持住的牌局被打破,這張被棄掉的牌經過打亂,會被童池握住。
“下一次,我會抽到它。”,她說。
童池拿著牌的手收緊:“我不需要兩張方片花牌。”
如果他拿了,奇緣回合上的優勢將壓過他。
他感到棘手,長達八十分鐘的時間竟沒能讓他摸清她,奇緣抽牌和調整牌型沒有任何規律,即便他丟出魚餌期待少女咬鉤,后者也不為所動。
“你為什么不能情緒外露一些呢?”,他不禁詢問。
“啊?”,奇緣歪了歪腦袋,“那你為什么不能誠實一點?”
童池垂下眸,打出唯一一張紅心。他們是對手,他不可能坦然地放任她去窺探自己的心理,欺詐與偽裝本就是一對。
“請告訴我,這張是方片嗎?”,奇緣再次將手指點在上一次的位置。
“是啊。”
奇緣冷哼:“騙子!”,隨后抽出鄰近的牌,翻開,方片j。
她就說這人不誠實,她給過他機會了,但他還是選擇固執的,自以為是的試圖去掌控她。
童池指尖摩挲著籌碼的邊緣,注意到少女拿到牌后垂下的眼。
她在生氣。
他將籌碼推到中央:“加注。”,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的臉。
八十分鐘的時間,少女終于展露出她的情緒,除了最開始,他去找她講解規則時,她露出了高昂戰意,接下來只屬于他們的時間內,奇緣再沒有其他情緒。
“我跟。”
奇緣動作隨意,帶著煩躁將籌碼揮散,然后對上他的目光。
“我希望你認真點,別再試探我了。”
場外,譚扶修繃直的脊背徹底放松。
他怎么會覺得他們在調情呢?
“抱歉。”
童池收回目光,打出最后一張雜牌,緊接著在少女手中抽選,對上奇緣冷漠的眼神,喉結滾動,他不再試探,腦中回憶她切牌的動作。
只有一張牌是他需要的。
奇緣手上現有9張方片花牌和一張黑桃4,剩余叁張日月星辰,期間她調換了二十一次牌的位置,從左往右,再從中間抽取
黑桃4是在第一輪時荷官發給她的第叁張牌。
不夠,還是不夠。
他抽出左邊第四張。
月。
抬眼時恰好看見少女抿唇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