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澳門跟三月的蒙特卡羅沒什么區別,一樣喧囂昏沉。
酒店矗立在城市中心,如同一座璀璨的水晶宮,外墻鑲嵌著無數閃爍的玻璃幕墻,樓層約莫三十多層,在夜色下,樓頂的建筑閃著耀眼的光,在這座城市中最為奪目。
原以為是酒店,奇緣跟著譚扶修一行人走在身后,內部別有洞天。
富麗堂皇的賭場內充斥著刺耳的搖骰聲,跟在譚扶修和男孩身后的他們一路接受矚目,這座賭場和蒙特卡羅的賭場極其相似,不用猜就也知曉賭場的主人是誰。
在酒店里開賭場?
奇緣悶悶的想,這里應該可以看到所謂的‘收拾收拾卷卷鋪蓋跑路’。
“小嫂子,沒見過這個吧?”
少年手指了指,看過去,那是一顆金色大樹,樹干到每一片枝葉都是金色的,它像一位披著十萬金翠鎧甲的遠古巨人,虬結的根系深深扎入地脈,樹冠托起的陰影幾乎將整個廳堂籠罩在內。
隨著風拂過,樹葉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鈴聲,像是碎鈴的碰撞,無比動聽。
奇遇張開嘴看呆了,奇緣也是第一次見,她試探著問:“是金子嗎?”
童驀笑得燦爛:“答對嘍,是純金打造的,耗資……”
下一秒。
“不感興趣。”
奇緣無情打斷。
她對這棵樹的造價絲毫不感興趣,一顆純金的樹就這么建在賭場大堂,來往人員隨意可見,無一不彰顯其主人的財務,但——那個人如果是強迫他們賣身的人,奇緣覺得,這顆樹就同它的主人一樣,無法令她升起任何一絲仰慕。
男孩一臉我懂,都懂的表情。
“我第一次知道譚哥要用幾十億建這玩意也很吃驚,你說他真是錢多燒的沒事干,建這東西除了能看沒啥用,而且純金裹住的樹干還是活體的,每年又要費錢費時維護,不過后來,看過樹的人都說豪氣,富就要炫出來,我就懂了,炫富嘛。”
童驀真的很聒噪,見面起就一直叨叨個沒完,奇遇倒是有在認真回復,奇緣的思緒已經飄到美國去了,左耳進右耳出,甚至希望走在前面的譚扶修可以把童驀拉走。
“奇遇。”
譚扶修忽地叫了他一聲。
奇遇和童驀的交流被打斷,他兩步上前:“譚先生。”
對于這個在異國他鄉掌控他們兄妹命運的人,奇遇已經學會了順從。
“我查過你,你大學時在校負責學生會登記,分析數據會嗎?”
“會……會。”
“很好。”
說話間,他們走到電梯口。
譚扶修率先一步進入電梯,電梯內已經有人在等待。
見到他們,女人率先點頭:“譚先生。”
她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長發被低低的扎在腦后,包臀的裙擺長度剛好到大腿,黑色絲襪顯得一雙美腿修長,踩著一雙簡約高跟鞋,整個人顯得隨性又干練,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鏡片下的眸子冰冷深邃。
看過來時只一眼好似能看穿人心。
“以后這個人你帶著,教他博彩分析。”
女人看向奇遇,嘴角勾起,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好的。”
電梯門緩緩關上,女人按了18層。
在童驀開口前,譚扶修終于看向奇緣:“你父母的詳細記錄讓lei給你。”
一旁的女人向她點頭示意。
譚扶修繼續道:“你還沒有成年,我國可不招收未成年人工作,童工可是犯法的……”
聞言,奇緣簡直想笑,在心里給譚扶修扎一百個小人,他怕犯法?
當時張口閉口要割腰子挖眼珠子的話還歷歷在目。
“那我不用工作?”
“當然,未成年還是要以學業為重。”,譚扶修意有所指。
奇遇卻有些高興,但在譚扶修面前沒有表現出來,暗地里卻給奇緣使了個眼色,妹妹可以讀書比什么都重要。
童驀終于找到機會插話:“不是吧,譚哥,你要送小嫂子去圣克萊爾?!她會死在里面的!”
他的話讓奇遇心底生出的歡喜霎那凍結,眉眼間的歡快還沒來得及綻放便被凝注。
“那…那是什么學校?”,奇遇有些緊張,說出的話都多了忐忑。
童驀一臉復雜,但還是耐心解釋:“是由世家建立的學院,里面的學生非富即貴,但你別以為這是什么好地方,我們學院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在南院區,正常運營上課,優異的學生會被分配給各個世家,另一部分在北院區,那是一個吃人的地方……”
他在‘吃人’上特意拉長語調。
“小嫂子會賭博嗎?”,童驀忽然問。
忽略奇緣和奇遇驚恐的目光,他等答復,繼續道:“北院的學生需要學習各種賭博技巧,直到賭技可以在各大賭場取得成績,如果一直輸,輸到沒錢……”
“欠債的學生可不叫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