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出了寢殿。
淑妃就等在外頭,見兒子出來,將人拉進偏廳。
“阿珩,我聽說江遠山的藥鋪被人砸了,自己也受了傷,江流螢去巡防營找你求救,在營外苦苦等了一夜,你卻沒見她?”
又是這事。
謝景珩心煩,緊抿著唇,不置可否。
那時張達進來報告,只說王妃在營外想入營,并未提及緣由。
當時幾位營長都在帳內,謝景珩剛上任五城兵馬司都督一職,需要立威,才說了“女子不得入營”那番話。
若當時知道出了那種事,他不會置之不理。
淑妃見他不解釋,也不逼他,繼續說下去。
“我還聽說那個陸心柔這些天反而可以頻繁進出巡防營,與你相伴,可有此事?”
謝景珩濃眉蹙起:“陸心柔?母親從何處聽來的謠言?練兵這段時日我從未見過她。”
“你不必騙我。母親也希望你身邊多些人陪伴,堂堂王爺,本就不該只守著江流螢一個。我只是提醒你,別太冷落苛待了她,太后看重她,你比誰都清楚。”
“太子亂朝之事過后,儲君之位一直空著,若是將江流螢哄好,太后對你滿意了,愿意在你父皇面前替你美言,這天下……”
“母妃慎言!”謝景珩聽不下去,出言打斷,“這些事,兒臣自有分寸,無需母妃操勞費心!”
語落,推開門,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回王府的馬車上,江流螢安靜端坐在搖曳燭光里,垂首不語。
謝景珩目光落在她柔美白皙的側臉,想起淑妃的話。
所以耍性子、鬧和離,是因為也聽說了那愚蠢的傳言?
怪不得他想親熱時讓他去尋他人,原來是吃味了。
陸心柔進巡防營之事他并不知情,卻也懶得費口舌解釋,只主動對江流螢說:“回去便將庫房鑰匙給你,往后要用什么不必經我批準。”
謝景珩十二歲起赴邊關軍營歷練,一心精進兵法武藝,從不近女色。
女人在他看來,是麻煩。
他不想與江流螢和離,只因和離后定要被催著再娶,成親那種費時費精力的事,他沒有興趣再做一遍。
自然,側妃、侍妾也不考慮,女人越多,麻煩越多。
瑞王府有江流螢一個,足矣。
江流螢沒有回話,她聽得出來謝景珩語中的退讓之意,可她心已死,再不會為此有半分波動。
謝景珩見她沒有反應,只當她心下仍不滿意,又讓一步。
“庫房里除了人參,還有上次父皇賞賜的靈芝,明日我與你一道,送去蒲草堂。”
他觀察著江流螢。
從前每逢年節,她總會用期盼的目光望著他,希望他從宮里回來時能往蒲草堂那邊繞一繞。
兩年了,他從未如她的意。
今日他主動提出,想來江流螢定會有所動容。
江流螢確實有了反應,她抬起頭來,燭光襯得她肌膚白膩,眸光幽幽。
語氣也如深夜的幽潭,平靜無波:“不需要了。”
謝景珩終于被激怒,上前一把抓住江流螢手腕:“不需要?不需要什么?人參?靈芝?還是本王?!”
他容貌生得俊朗,生氣時,即使那雙狹長的眸子狠戾鋒銳,卻依然賞心悅目。
從前江流螢愛他,珍惜與他相處的每一刻,不愿錯過他任何一個表情,因此視線始終黏在謝景珩身上。
現在她卻像根本不愿看他,側過臉去,望著燭火搖曳的影子,淡淡道:“都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