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耀卿回時,只見花顏一人孤零零地立在原地。
他微鎖著眉頭,習(xí)慣性去牽她的手,卻被她避開了。左耀卿知道她心中不快,只好訕訕地收回手問道:“其余人呢?”
“你說呢?”花顏冷笑:“自然是被你大嫂帶走了,難不成還能被我藏起來了?”
還不待左耀卿說什么,她繼續(xù)噙著諷笑道:“也是,你大嫂說了,合歡宗女子一貫水性楊花。我又怎能教她失望?方才瞧著正有幾個長相俊俏的小哥,自從跟了你,我可是許久未得元陽了,原該攜他們離開此處歡好一番的。”
這下,左耀卿面上的神情也變了。他默了好半晌,方才壓住怒意道:“阿顏,你非要說這種話慪我嗎?”
花顏突然覺得很沒意思,懶得再同他爭吵什么。總歸,他們離分道揚(yáng)鑣也不遠(yuǎn)了。
“你來接我,可是你父親愿意見我了?”她淡淡問道。
見她不再糾纏之前的話題,左耀卿頷首,語氣是難掩的欣喜:“他同意我們的婚事了,還說要替我們籌辦道侶大典,咱們今后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
“左耀卿。”花顏打斷他:“那你許了他們什么?”
左耀卿愣了一瞬,不甚明了地望向她:“你說什么呢?”
“我說,你究竟許了什么!”花顏突然發(fā)了火:“換句你能聽明白的,你是不是當(dāng)著他們的面發(fā)了心魔誓?”
左耀卿終于裝不下去了,他急著去抱她,卻只抓到她的一片衣袖。
“阿顏,你聽我說。”他急切地同她解釋:“這根本算不上心魔誓!我只是答應(yīng)父親,今后留在宗門效力,輔佐兄長。這難道不是我們早就約定好的嗎?你也說過的,只要同我在一起,去哪兒都好……”
果然如此,一切都偏離了花顏的預(yù)想。
“你為何要答應(yīng)?”她抵著她的胸膛,一字一句地質(zhì)問道:“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自己?”
“自然是為了你!”他緊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擁在懷中:“我本就不想當(dāng)什么家主,大哥已經(jīng)繼任了,父親病重,我如今只想守著他盡孝!”
左耀卿哽咽道:“若父親他不在了……我就只有你和大哥了,這里就是我們的家!阿顏,今后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著你,但如果有得選,我不能讓你永遠(yuǎn)過漂泊無定的日子。”
花顏搖著頭,神色恍惚:“可這里,不是我的家。”
她以為的家,從來就只有他們兩個人罷了。他的親人,與她何干?
不知哪來的勇氣,花顏掙開了他的懷抱,不帶絲毫感情地望著他:“左耀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執(zhí)念是什么嗎?”
左耀卿心口猛跳,只覺得這回吵鬧不似以往,她面上的神情是他前所未見的陌生。
“我不想知道。”他斬釘截鐵道:“你也別再拿話激我。”
花顏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幽幽道:“二公子,你也順心夠了。我得讓你知道,世上之事并非都能盡如你意。這些話,我存在心里許多年也很不易,今日說出來,咱們好就此撂開手。”
“其實,從一開始在江州與你相識,都是我安排好的。”
“你大哥已經(jīng)有了婚約,我便只好故意接近你,博取你的信任。我與好友有一場賭約,賭注便是你。”
“多可笑啊,你以為我是真心愛慕你?我只是想傍上世家!想做家主夫人!所以我在你身上耗費時間,與你結(jié)成道侶,隨你在人界游歷……一切都是為了等你登上家主之位!”
“你既立了誓,此生絕不能違背誓言與左昭恒相爭。左耀卿,我的執(zhí)念永遠(yuǎn)都不可能達(dá)成了,你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了。”
“我們,就此別過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