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歡沈冰清?”許澄光疑惑不解,“你也不喜歡關霓……”
“那你到底喜歡誰啊!?”
“我就非得喜歡誰嗎?”他心中氣惱,“我誰都不喜歡,不行嗎?!”
中考結束后,他們一起來到了市實驗。
開學初,他為了教訓方振銘,不小心弄臟了謝澤陽用來參加書法比賽的毛筆字。
市中考狀元謝澤陽。
沈冰清的初中同桌謝澤陽。
沈冰清口中那個不喜歡她的、讓她那樣難過的謝澤陽。
主任問毛筆字是誰弄臟的,沈冰清幫他頂了罪。
后來,在許澄光的超市里,因為毛筆字的事,他和謝澤陽起了爭執。
謝澤陽轉身就走,他看到沈冰清盯著謝澤陽的背影看了很久。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盯著一個人的背影盯了那么久。
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她那么魂不守舍的樣子。
其實應該不是第一次。
她第一次這樣魂不守舍,是她初一轉學那天。
他一直覺得,如果沈冰清就只是把他當朋友,那么他也可以退一步,就只是作為一個好朋友,默默看著她幸福。
但她喜歡的那個人,必須能給她幸福。
謝澤陽不是那個人。
一個可以給她幸福的人,不應該一直讓她傷心。
他討厭謝澤陽永遠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不好好說話,目中無人,雖然許澄光跟他說過,是他對謝澤陽的誤解太深。
程勇也說,謝澤陽其實是個很好的人。
真正讓他對謝澤陽印象改觀的一次,是他聽說沈冰清去北京參加比賽那天劃傷了臉,又扭到了腳。她沒聯系上許澄光,謝澤陽腿受著傷,卻不管不顧地去找她,背她去醫院,最后自己疼暈了過去。
那是他第一次覺得,謝澤陽會不會真的是一個值得她去喜歡的人。
也是他第一次覺得,是不是她喜歡的人也剛好喜歡她。
高二那年暑假,他發現沈冰清不在家待著了,開始和謝澤陽一起去市圖書館上自習。
她問他要不要也去上自習,他搖頭拒絕了。
那是她第一次語重心長地對他說,小明,我們聊聊吧。
聊什么?他問。
聊一聊我們未來想做什么,想成為什么樣的人。
再聊一聊,努力的意義。
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沈冰清,沉穩,有韌勁,和以前完全不同,和某個人那么像。
他笑了,有一瞬間非常為她開心。
偶爾,他會和她一起學習。學得困了,他看到桌上剛好有一罐橘子糖,問她這罐糖能不能吃。
她一把將罐子搶了過去,把另外一個糖盒推給他,笑著說:“這些都給你,隨便吃。”
“突然不太想吃了。”他說,“吃這么多糖,你不怕牙壞了啊!”
“這罐糖不是吃的。”她寶貝地抱著懷里的橘子糖說。
“謝澤陽給你的?”他問她,“他給你這么多糖干嘛?”
“我學習了。”她把橘子糖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他在一旁靜靜看著她,喉嚨干澀發緊。
你們之間,究竟還有多少事兒是我不知道的?
我連你什么時候開始喜歡吃橘子糖了都不知道。
她藝考那天,他忽然收到消息,說她因為長期節食缺乏抵抗力,又挨了凍,夜里高燒不退。
他還聽說,謝澤陽保送了理工大。
而她從程勇口中得知了這個消息,謝澤陽并沒有主動告訴她。
他匆匆趕到醫院,發現謝澤陽也在。
他把謝澤陽叫到了醫院走廊,沒忍住給了他一拳。
他特別想問問謝澤陽,她每天和你待在一起,你為什么不多關心她一點?
她那么滿心期待地想要和你一起去北京,那么拼命努力地去學習,你為什么保送了理工大卻不告訴她?
為什么?
明明只差一點,他就打算放心地把她交給他了。
只差一點。
幸好,還差一點,還來得及。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她。”他冷聲對謝澤陽說,“但我想告訴你,你不配喜歡她。”
高考結束后,他留在市內讀大學,她去了廣州的z大。
大一下學期,他聽說她談戀愛了。
有時候她會和他分享自己的戀愛日常,一開始他會耐著性子去聽,后來他每次都岔開話題,甚至直接大喊一句“我求你了,你別再屠狗了”,然后掛斷了語音通話。
他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一開始他忍著不痛快去聽她說,是想確認一下她這個男朋友到底是不是個可靠的人。后來他確認完了,覺得自己沒什么好不放心的了,也就不想再給自己找不痛快了。
時光匆匆流逝,大學畢業后的某天,她突然在群聊里發了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