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啊?”她迷迷糊糊睡著了,沒等到江萌的答案,只是隱約察覺到江萌在她的手心里,用指尖輕輕寫下了一個英文字母。
“x”。
但不是夏亮宇。
假期結束后,她回到學校,一邊上課,一邊不停進組試戲。十二月初,一個跟她合作過的導演說準備拍一個青春暗戀題材的電影,問她有沒有興趣去試一下鏡。
被通知試鏡成功后,她終于拿到了完整的劇本,發現這個劇本的編劇是江萌。
電影的名字叫《清清》。
“也太巧了。”江萌知道后對她說,“我沒想到會是你來演。”
“你要演嗎?”江萌問。
沈冰清堅定點頭:“嗯,演完就放下。”
她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已經下定決心說放下,卻還是在導演提到想去東北拍攝,讓她推薦一個城市時,向導演推薦了l市。
就像她同樣不知道,為什么在拍戲休息的時間里,她明明坐公交車路過了好幾次理工大學,卻并沒有下車去找他,甚至刻意把頭扭過去不看窗外,連理工大學的校門究竟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為什么一定是她先低頭呢?
她想。
明明當初先放棄她的人是他,說狠話傷害她的人也是他。
如果他真的有哪怕一點點喜歡她、在意她,又怎么會一整年都沒有再聯系過她。
大學生活那么精彩豐富,他會遇到那么多優秀厲害的人。
他大概早就已經忘了她。
電影拍攝結束那晚,全劇組一起在l大附近的一家酒店聚餐。
她正悶頭喝酒,突然有人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游戲,好巧不巧,旋轉的啤酒瓶第一輪就指向了她。
“我們隨便報一個字母,你選一個姓氏是這個首字母的手機聯系人打電話,問他現在能不能來接你。”
“那就……x!”有人說,“姓氏首字母是x的,你選一個!”
她無奈打開了手機聯系人名單,只看到了三個名字。遠在國外的許澄光,同校同學肖逸寧,還有,謝澤陽。”
指尖停頓在“謝澤陽”三個字上,她失神了許久,終于還是挪開指尖,撥通了不太熟悉的同校同學“肖逸寧”的電話。
他剛巧來l市參加一個比賽,看他剛發的朋友圈,這時候他應該人在機場,正準備飛回廣州。
“嗨!你好,我是沈冰清。”她撥通了電話,尷尬問對面的人,“那個……你現在,方便來接一下我嗎?”
肖逸寧頓了一下,開口說:“可以。你在哪兒?”
“不是吧?什么都不問就答應?”周圍人驚訝道,“這……居然這么輕松就過關了?”
“我們劇組在做游戲,打擾你啦,你快登機吧!一路順風!”她不好意思地向他解釋,然后迅速掛斷了電話。
聚餐結束后,她沒有回酒店,一個人拿了罐啤酒去海邊看夜景。
海浪拍打著海岸,咸濕的氣息撲面而來。
記憶退回到高二那年,她曾經在這片海岸對著流星許下自己的心愿。
她希望,自己可以和謝陽陽歲歲年年,永不分別。
潮汐將回憶沖刷褪色。
原來流星并沒有聽到她的心愿。
一罐啤酒喝空,她正準備回去,肖逸寧突然出現在她身邊。
“你怎么來了?”她驚訝問。
“不是你問我能不能來接你?”肖逸寧反問她。
她無奈道:“不是都說了我們在做游戲?”
“我知道。”肖逸寧說,“但我聽你的聲音,感覺你不太開心。”
“所以我改簽了。”
“你……”沈冰清有點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肖逸寧緊接著問:“你為什么不開心?”
“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些……讓自己不開心的人和事。”沈冰清抬眼望向深邃無際的海面,海風將她的長發吹得卷起,“它們就好像一根刺一樣,扎在我心里很深的地方。我看不到這根刺,以為已經把它拔出來了。可偏偏有一些時候,它忽然又開始疼,告訴我它還在……”
“可我就是找不到它在哪兒,所以無論如何都……拔不出它。”
“那就不拔了。”他說。
沈冰清一怔。
“拔不出來就不拔了,它疼它的,你開心你的。有些時候,你不去想它,它就不疼了。”
“人生本來就應該像眼前的大海一樣自由遼闊,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一根刺算什么。”
沈冰清偏頭看他,第一次格外認真地去打量眼前的男孩子。
他們在學期初加了微信,同宿舍的姐妹們說過他長得好、性格也好,她一直沒太在意。
這是第一次,她從一個少年的身上感受到了成熟和通透。
以及……久違的溫暖。
“你明天直接飛學校嗎?”他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