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一僵,抬眼看向媽媽。
“從小到大,你可只跟我提過她這么一個姑娘,我也只見過她。”
“我覺得她特別好,我特別喜歡她。”
謝澤陽垂頭無言,心里有說不出的滋味。
“她處男朋友了嗎?你知道嗎?”媽媽問。
“不知道,應該……還沒有。”
“那你問問她?你倆有沒有微信?你發個消息聯系一下她?”
“我問人家這個干嘛?”謝澤陽皺眉,“我沒有她微信,而且……之前我倆鬧了點矛盾,她應該已經把我給刪了。”
“那你再加回來唄!主動點兒,就說挺久沒見了,問問她現在過得怎么樣。”
謝澤陽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手機,久久沒有動作。
“把手機給我!我幫你加!”媽媽伸手去拿他的手機。
“媽!”謝澤陽無奈喊道。
“傻孩子。”媽媽笑了,摸了下他的頭,“媽看見你往那個禮盒里放的東西了。”
“既然喜歡,就得主動去爭取。感情這個東西,等是等不來的,知道嗎?”
“把誤會說開了,把心意表達出來。先把這些做到了,再把選擇權交給對方,這樣才能不留遺憾。”
“媽媽就說這么多,接下來要怎么做,由你自己決定。”媽媽起身離開,走了幾步,轉過頭對他說,“反正我就是喜歡清清。”
“最喜歡清清。”
“只喜歡清清。”
“好——我知道了。”謝澤陽笑了,心中酸澀甜蜜交織,將書架上的橙色禮盒取下來打開。
他拿起玻璃相框,輕輕摩挲畫紙上的每一處筆跡,目光越發溫柔,在心里藏下了一句剛剛沒有對媽媽說的話。
跟您一樣,我也很喜歡清清。
最喜歡清清。
只喜歡清清。
大一下學期,專注于課業和學生工作之余,他作為隊長,開始沒日沒夜地帶領團隊準備寒假前報名的大學生創新就業大賽。他和隊友們一起熬了好幾個通宵,他們的項目終于成功挺進了決賽。
決賽的地點在z大。
z大。
“陽哥,你這身體……飛廣州能挺得住嗎?”
出發前,他正在宿舍收拾行李,楊歡看著剛吃完退燒藥的他,一臉擔憂地問道。
“沒事。”他笑笑說,“吃了藥了。”
“要不你別去了?我們幾個上,你放心吧,肯定沒問題!”
“我想去。”他說。
一整個寒假的時間里,他早就在心里做好了決定。他想借著這個機會去z大找她,親口告訴她,他喜歡她。
你知道嗎,沈冰清?
有時候我也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你的。
或許是在初一體檢抽血那次,你捂住我的眼睛對我說別怕的時候。
又或許是在更早之前,當你像個女俠一樣去保護江萌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注意到你了。
你總說你笨,說你不喜歡學習,動不動就提單藝迪。
但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一個特別好的女孩。
你特別好。
沒有人會比你更好。
你很單純,也很善良,一顆熱忱赤誠的心臟純凈剔透得像水晶,我時常自卑,所以才總是會說出一些違心的話,一遇到困難就膽怯退縮。
但這一次,我想要變勇敢了。
我喜歡你,沈冰清。
你聽得到嗎?
他把從家里帶來的橙色禮盒裝進了行李箱,等他見到了她,他想把那顆他曾經藏起來的橘子糖送給她。
他想告訴她,其實他從很早之前就開始喜歡她了。
這么多年來,他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
他喜歡她,一直都只喜歡她。
下了飛機,他們打車來到z大附近的酒店。上車前,他感覺體溫又升了上來,空腹吃了片退燒藥。
他一整天沒怎么吃東西,加上有點暈機,到酒店后,他胃里翻江倒海,卻什么都吐不出來,只好找了兩粒胃藥壓了壓。
夜里,楊歡提議去z大轉轉,他和一個學弟跟楊歡同行,三人一起走進了z大的校園。
“陽哥!咱們好像誤入了一片小樹林!”學校花壇的幾條長椅上,一對對校園情侶正依偎在一起,被開著手機手電筒的學弟晃了個正著。
“抱歉抱歉!”學弟連忙關掉手電筒,低聲默念,“打擾打擾,罪過罪過。”
“這傻孩子。”楊歡被逗樂了,勾住學弟的肩膀安撫地拍了拍。
他們穿過花壇,在幾家已經關門的商鋪外找了塊空地。附近人群熙攘,月光透過梧桐葉的縫隙傾落而下,甬路上光影斑駁,萬籟無聲。
楊歡停下腳步說:“咱們在這兒待會兒吧,這兒人少,還涼快。”
“好嘞!”學弟欣然答應,忽然眼睛一瞪,指著前面女生宿舍樓下的一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