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看著他,忽然笑了:“你啊。”
“真不知道你以后會喜歡什么樣的姑娘。”
“還有你這什么事兒都悶著不說的性格。”
“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改。”
謝澤陽沒說話,輕晃了下神。
他喜歡的姑娘嗎?
其實現在就有了,更確切地說,其實好久之前已經就有了。
可惜她的生活,卻離他那樣遙遠。
遠到他無權參與和過問,就只能站在一旁遠遠地看。
遠到他對她所有的感情,都僅僅只能止步于喜歡。
不必宣之于口,也同樣沒有任何用處的喜歡。
去北京參加競賽集訓這天,謝澤陽在家收拾好行李,準時出發去學校。
“你不知道,就她那樣的,和我裝什么無辜清純?”
路過職高門口時,他無意瞥見幾個混混正聚在一起抽煙,嘴里聊著什么。
“吳皓是她家保姆的兒子,我以為他和沈冰清一樣,都不是什么好人,倆人擱一塊瞎玩兒唄。誰知道沈冰清這么猛?我手里拿著刀呢!她都敢沖過來!給咱幾個惹了這么大麻煩……”
“早知道她那么虎,就應該早給她點顏色嘗嘗……”
沒等男人把話說完,謝澤陽放下行李走了過去,眼底怒色翻涌,揪住對方的領子,力道不斷收緊,掄起一拳打在了男人的臉上。
男人捂著臉抬頭,難以置信地瞪著他,破口大罵道:“你誰啊你?”
“有病吧?”
“你再說一句試試。”他看著男人,眼里滿是冰冷戾氣。
男人一愣,突然咧嘴笑了:“怎么,你喜歡沈冰清啊?”
“弟弟,聽哥句勸,提高點眼光,別每天盯著……”
沒等男人把話說完,謝澤陽揮手又是重重一拳。男人唇角嘴角滲血,正欲還手,被謝澤陽拎住胳膊朝腹部狠狠踢了一腳,劇烈慘叫一聲,歪斜著躺倒在了地上。
旁邊的幾個混混迅速搬來了救兵,幾個男人握著棍子將他團團圍住。打斗之中,謝澤陽勢單力薄,才躲開一個男人迎面的襲擊,不等他喘息,又一個男人從他身側沖了上來,揮舞棍子猛力敲擊在他的右腿上,膝上一陣劇痛,他渾身繃緊,痛得臉色泛白,猝不及防跪倒在地。
周圍有保安趕過來,將幾個混混迅速制服。謝澤陽顫著雙腿站起身,雙唇緊閉,拍了拍褲子上的土,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
眼看馬上就要發車,他強忍住腿上的痛楚,努力加快腳步,一瘸一拐地朝學校走去。
他穿著黑色直筒長褲,膝蓋上的血跡并不太明顯,然而上車后,他還是被身邊的人看出了異樣。
“陽哥,你腿咋了?舊傷犯了嗎?”程勇問他道。
“沒事。”他淡淡說。
車上的座位已經滿了,只剩下沈冰清旁邊還有一個空位。
“欸,沈冰清。”程勇忽然轉過頭,對身后的沈冰清說,“你靠窗坐唄,讓陽哥坐外面,他腿傷犯了。”
沈冰清沒說話,也沒看他,抱著書包默默挪動了位置。
車子開動后,沒過一會兒,沈冰清就靠著車窗睡著了。
正午太陽毒辣,謝澤陽看見她眉心皺了皺,睡得不太踏實。他站起身,把車窗的簾子拉了過來,遮住了窗外的刺眼光線。然而他剛一坐下,沈冰清的頭就突然一歪,砸在了他的肩上。
他的呼吸頃刻間停掉了一拍。
或許是因為天氣太冷,少女瑟縮著往他身上蹭了蹭。謝澤陽坐得僵直,屏住了呼吸,垂眸安靜注視著她呼吸清淺的睡顏。少女羽絨衣袖口的手腕無意露了出來,幾道青紫的痕跡依舊明顯,顯然并沒有涂過藥。
什么時候才能對自己上點心?
他神色凝重,彎下腰去翻自己放在背包里的醫藥箱,牽動了腿上的傷口,又有鮮紅的血跡滲了出來,染透了運動褲的黑色面料。
他咬緊雙唇,將雙腿往前伸了伸,側過身吃力地從醫藥箱里摸出了一支消炎藥膏和一包棉簽。拿出一根棉簽沾了藥,他將她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抬起了來,認真將藥膏涂抹在傷處,垂眼看了一會兒,又對著傷口輕輕吹了吹,才終于把她的手臂放回她的身側。
隨著車子前進,窗外的街景飛速倒退。他沒有推開她,任由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大巴車一路疾馳駛向遠方,像是沒有目的地。
陽光透過云霧灑進車窗,金色的光暈在空氣中緩慢流淌。車上的同學們都已經陷入了沉睡,不知是誰正在播放的歌忘了關。
“我無法傳達我自己,從何說起,要如何翻譯我愛你。”
“我也想與你搭起橋梁,建立默契,卻詞不達意。”
腿上的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無法安心閉目休息。又是一陣猛烈的疼痛襲來,伴隨著酸脹的麻意,他動了動身體想調整一個合適的姿勢,卻怕一不小心會驚醒靠在自己肩上的人,一時間雙手緊握,只敢小幅度地挪動一下雙腿。待她稍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