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輝一臉無語:“大姐你校服呢!”
“丟了。”沈冰清說。
“你可真行!和流動紅旗有仇嗎你?”
周圍幾個其他組的男生突然大聲喊:“班長,我申請給八組扣分!扣一百!”
“憑啥!”和齊輝同桌的八組男生吼道。
“誰讓你們組員不穿校服!給班級扣分!”
“她不是我們組的!”
“對,她不是我們組的!我們組不要她了!”
“不行,必須給她扣分!而且她剛才最能起哄!必須扣一百!”
“扣一百!”
“扣一百!”
“扣一百!”
謝澤陽放下筆,猛地把桌子往前一推,前桌男生正晃著椅子帶頭討伐沈冰清,被椅背狠狠一撞,上半身猝不及防磕在了桌沿上。
“謝澤陽,你是不是有病……”
“小組扣分制度是你定的?”謝澤陽冷聲道,表情不善地問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是嗎?”
“不是,我也沒說啥啊,沖我發哪門子火,本來就是沈冰清……”男生不滿嘟囔,立刻被周圍其他同學勸阻制止。
“班長,你消消氣。”另一個男生說,“不過咱老班確實說了,給班級扣分的人必須給所在小組扣分,你可不能包庇沈冰清。”
上課鈴聲響起,扎堆的人群終于散開,大家紛紛回到座位上自習。
謝澤陽翻開班級簿,目光掠過“學生表現”這一欄,腦海中莫名閃過剛剛沈冰清在看到單藝迪寫給他的信時興奮雀躍的表情,和她跳著去搶齊輝手里的信時迫不及待的動作,忽然又覺得氣得不行。
看到別的女生給他寫信,她就這么高興嗎?
她到底在高興什么?
他拿起筆,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但還是一下給她扣了很多分,把她課前幫老師擦黑板,課下幫班級打開水,放學后主動替生病同學值日的加分全部給扣掉了。
他在班級簿上寫她的名字,她突然伸手搶他手里的筆,搶奪之中,筆尖鋒利,不小心狠狠劃過她的指腹,沒劃破出血,但也一定很疼。
他看見她趴在桌子上哭了。
不知道是因為氣他給她扣了分,還是因為手指被劃疼了。
心里氣悶發堵,他只扣了她沒穿校服的分數,把違紀欄里剛寫下的她的名字劃掉,換成了他自己的名字。
那天之后,他們陷入了冷戰,他沒主動說話,她也安靜得出奇。她一反常態不再在他耳邊吵,甚至不再趴桌子睡覺了,而是在課堂上認真聽講,在上自習的時候專心寫作業。
偶爾,她會拿自己不會的問題來問他,他給她講解完,她只是淡淡地說一聲,謝謝。
某天中午,她被語文老師叫到輔導教室重考晨考。語文老師同樣叫了他,又叫了單藝迪,讓他和單藝迪幫忙批改昨天布置的古詩文默寫卷。
他剛批了幾張,教導主任突然從教室門口急匆匆走了進來。
“學校急著要交一篇征文,要電子版的。你現在找個作文寫得好的學生去你辦公室電腦上寫,你幫著修改一下,改完之后馬上發到我郵箱。”
“行。”語文老師說,“謝澤陽,你跟我走。”
“好的,老師。”他放下手里的紅筆,答應道。
語文老師接著說:“單藝迪,你留在輔導教室,負責給沈冰清輔導,保證讓她把晨考卷上的題全會做了。”
“好的老師,保證完成任務!”單藝迪眨眨眼說。
“我不要!”沈冰清立刻搖頭拒絕,“老師,我不想讓她給我輔導!”
“你要是不錯這么多題,不需要輔導!”
“別想拖延,放學之前必須把晨考通過,不然我給你爸打電話!”
“謝澤陽,跟我去辦公室。”語文老師冷著臉說完,轉身走出了輔導教室。謝澤陽起身正要跟上去,突然被沈冰清緊緊抓住了手臂。
“謝陽陽!”
“我不想讓她給我輔導。”她委屈巴巴地看著他說,聲音里帶著乞求。
他腳步一頓,被她握住的手臂微微僵住,心里忽然有些難受。
他喉嚨微動,正想跟語文老師說他回來之后可以給她輔導,突然聽見老師轉頭說:“放學之前完成不了任務,就讓你爸來學校找我!”
沈冰清不再吭聲,默默地松開了握住他手臂的手。
征文稿寫了將近一整節課,剛修改完畢,團委老師又喊他去操場參加下周中考壯行儀式的彩排。
天色漸漸暗下來,放學打鈴時,彩排還在進行,負責值日鎖門的同學幫他把書包帶到了操場。
等終于忙完回到家里,他寫了一會兒作業,在喝水休息的間隙,目光瞟了眼放在桌邊一直沒有動靜的手機。
好像自從上次他給她扣了分,她就再也沒有給他發過消息。
他拿起手機,點開了和她的微信聊天頁面,發現他們上次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半個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