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訣在醫院躺了兩個星期,和發燒那次不同,這次并非他自愿。傷口愈合的過程中很難受,撓心的癢讓他異常煩躁。
這兩個星期里他給林芝發的消息都石沉大海,沒有半點回復。提前出院是必然的,他焦急不已,迫切想知道林芝到底在干什么,為什么不回他。
到學校的時候,剛好是六班的體育課。他從正門進來,一眼看到了長椅上的女孩。
和她旁邊的男生。
他們在討論習題,距離很近。
體育課沒有硬性規定,大家可以自由活動,有人在操場上打籃球,有人在長椅上做題背書。
關訣盯著他們看了很久,最終繞開了這邊的操場從別的路回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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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出試卷上的最后一道大題,林芝長舒一口氣,和蔣以言道謝后她準備回教室放卷子,但蔣以言說他也要回去,兩人可以順路。
教室里沒人,林芝將試卷整理完,想坐下看看課外書,這時一旁的人忽然開口道:“你和他不合適。”
這里的“他”,林芝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指的是誰。她垂眸繼續翻看書頁,沒有回答這句話。
她不知道蔣以言是如何得知這些事情的,但這并不重要,因為她也認同他的觀點。
這時,蔣以言走到她桌子旁,低頭順著她的視線看她所看的書,單手捏著她的桌角說:“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林芝不可置信地抬頭望著他,瞳孔微縮,僵硬道:“你在開什么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蔣以言俯身湊近她,想親她的臉,被她猛地推開,嘴唇蹭過她的頭發,他愣了片刻,勾起一絲譏笑:“你沒跟他交往就能接吻,為什么跟我不行。”
壓住她的肩膀,蔣以言面目猙獰起來,這次想湊近她的唇,她拼命掙脫,換來他掌心越來越重的力道,讓她的肩膀酸疼難忍。
下一秒,這道可怕的力量遠離了自己。
人肉撞上桌椅的聲音振聾發聵。關訣壓著他的身體,使出渾身解數將拳頭落在他胸口,打到蔣以言吐出一口鮮血,他換了個部位開始打他的臉。
直到地上的人鼻青臉腫后,林芝拉住了他的手:“別打了!”
關訣停頓下來,卻不曾想被反擊打了一拳。唇角溢出一點血,額頭的青筋瞬間暴起,他繼續抬手,林芝卻死死抓著他的胳膊不讓他落拳:“我讓你別打了。”
她的眼睛里閃著淚花,應該是害怕。
從她臉上挪開目光,關訣起身俯視著動彈不得的人,毫無情緒地說:“收拾好東西準備轉學吧。”
蔣以言笑著擦嘴:“有權力真好啊。”他看向林芝,嘲諷道:“你就喜歡這種人?”
關訣拿起他書桌上的課本砸在他面前,冷笑著:“她喜不喜歡都和你這種賤男沒有半毛錢關系。”
林芝心下輕顫,思緒如同一團亂麻。在她怔在原地時,又被關訣硬生生地拉起往外走,她跟著他的腳步,一路磕磕碰碰,卻已經沒有力氣反抗。
來到頂樓天臺,關訣摸上她的側臉,盡量保持聲線平穩:“他碰你哪兒了。”
眼角滑落蓄滿的淚,林芝仍維持著聲線的平靜:“頭發和肩膀。”
關訣摸向她的發絲,低頭一點點吻過發頂的每一處,力氣太大,林芝蹙眉道:“你弄疼我了。”
他松手,沉默走向天臺邊緣,幾個塑料水瓶被踩得吱呀作響。
第一次見他有著這么強烈的戾氣,林芝不敢靠近,離他幾米遠的距離輕聲說:“你已經把人打得很嚴重了,沒必要再讓他轉學。”她怕事情鬧大,對叁方影響都不好。
關訣回頭,雙目無神,因為唇角有著撕裂般的痛感,他提不起笑容:“你心疼他?”
“你……”林芝一時啞口無言,他總是這樣胡亂猜忌,這次她連反駁的話都不想講:“隨你這么想。”
關訣踢開眼前的塑料水瓶,橫眉冷眼:“那你跟他一起走唄。”他路過她身側,徑直下樓,沒有停頓:“咱倆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