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風很冷,刮在臉上像是要刺入骨髓,生生的冷疼。好在這十分鐘的風并不大,庭樹又圍了圍巾,因此景逐年沒看見他偷笑的唇角。
沒躲我,要不干脆和他牽個手。不行不行,還沒表白呢,得有儀式感。
庭樹眼珠子溜溜得轉,一會掃眼景逐年的側臉,一會望望路邊的街道。垂下的手依舊貼著景逐年的手背,也如同指尖般,觸碰時是冷的,過會就慢慢升溫。
“景逐年,中午一起吃飯。”快到教學樓時,庭樹轉身直視景逐年,聲音從圍巾里悶悶傳出,一雙清澈如飄落純白的雪般的眼睛滿是笑吟吟。
小樹的笑對景逐年來說從來都是致命的吸引,從十年前見到的第一眼開始,便如同深淵漩渦,緊緊將他帶走,從此移不開視線。
心跳稍微變得快,呼吸似乎也因此加重幾分,景逐年看著他說:“好。”
等人走進教學樓樓梯后,景逐年才微低著頭,抬起方才垂落的左手,神情深沉又繾綣。
仿佛泛冷的手背還帶著余溫。
小樹今天…是在親近自己嗎?
景逐年覺得自己可能要生病了,總是若即若離,似有非有。心臟像是一把壞了鎖的盒子,任由寒風襲過,任由暖意突生。
一切都由不得他,因為修理工是庭樹,鑰匙也在庭樹手中。
午時。
兩人面對面吃飯,旁邊還有個季灃。
季灃感覺到庭樹時不時瞟過來的視線,悄悄用手肘戳了戳景逐年,示意完便說:“我吃完了,先走了。”
好耶,大電燈泡終于走了。
不過飯也快吃完了。
庭樹本來是想著兩個人一起吃飯,能夾夾菜,桌底下的腿能時不時碰一碰景逐年的腿,膝蓋什么的,多曖昧多好的事啊!
他看學校小情侶不都喜歡這樣,吃個飯或者坐在一起,腿老愛搭對象大腿上。
家里桌子大,別說撩腿了,能給彼此夾個菜都差不多了。
結果季灃跟過來了。
丟臉害臊他只在景逐年面前,其他人還是算了吧。
三食堂是a大最受好評的食堂,沒有之一,哪怕到十二點半,每個窗口依舊是了不少人。周圍人來人往,人多口雜,零零碎碎的聲音傳入耳中。
見季灃識趣地先走了,庭樹說:“景逐年,等會你要去圖書館嗎?”
聞言,景逐年停下吃飯的動作,抬起黑眸:“有事?”
“嗯!那個…最近和你表白的人還多嗎?”
景逐年:“不多。”
“真的?我昨天前天都看見有人找你要微信了。哎,我們等會去逛一逛學校好不好?”看起來前言不搭后語,但細想便知曉其中緣由,庭樹眨眨眼,他這話說的很明白了。
他要去宣誓主權,順帶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你的更多,已經不止一個人直接找上門,說要和景逐年公平競爭了。
景逐年沉默一會,今天小樹的行為他著實沒讀懂,“好。”
吃完飯,庭樹把人往人工湖那帶,那里人少,又安靜。
幾分鐘后,景逐年盯著人工湖,還能眺望到不遠處的塔。
沒記錯的話,這是以前庭樹與常和煜常來的地方。
當初庭樹發的朋友圈,照片上就有在這拍的背影照。
今天庭樹行為與語言上帶來的暗藏欣喜和期待消失不見,景逐年臉色變得有些深沉,小樹的心思都是寫在臉上的,藏也藏的很拙劣。
他見過前一秒還笑嘻嘻說話,后一秒就像套話離婚的庭樹。見過小樹的欲揚先抑,景逐年的心中恍如掉落冰湖之中。
片刻又變得坦然,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是不會答應離婚的。
庭樹剛想開口,余光就瞥見不遠處的雕塑后站著的小情侶,貌似是沈白……
又在親嘴,大白天也不害臊!
下一秒,庭樹就拉起景逐年的手,“我們走過去點,這兒有人,找個沒人的地。”
“你想說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想和你說話!”庭樹欣喜地問,他就知道景逐年感覺到了他的心,隨后停在一棵大榕樹下。
庭樹確定般望了望四周,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景逐年,那個…以后有人再要你微信和你表白,你可都不能答應啊,一個都不行,被我發現你就死定了。”
景逐年一怔,沉默地盯著他,試圖從這張心心念念的臉龐看出什么,半晌:“不會答應的。”
“那就好,自動遠離聽見沒?”其實庭樹知道,就算自己不說,景逐年也不會那樣做,他不是那種人。可庭樹就是想說,不說心里就不痛快,要得到這人的肯定才行。
完了,我已經喜歡景逐年喜歡得無法自拔了。庭樹心想。
景逐年:“聽見了。”
庭樹又說:“那……我們抱一抱好不好?我,我現在有點冷。”他說著話時眼睛都不敢看景逐年,垂著腦袋耳后根泛紅,就差沒緊張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