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大學沒兩周就認識常和煜了,是個很熱情的學長。大一第一學期結束時他和自己告白,第二學期開始便毫不掩飾那份熾熱的喜歡。
按理說到大二了,確實是該同意了,突然看見自己說這些話,他心里應該挺不好受的。
大概是拿證起,庭樹就在潛意識和自己做思想工作。等真到與常和煜說清時,除了不可避免的傷心,還有幾分坦誠的愉快。
終于不用再左右為難了。
前兩天和景逐年談畢業分居的事情,他的松口,確實也讓庭樹生出種期盼感。
景逐年松口了,他是不是也可以告訴常和煜,坦白這個事情,問他愿不愿意等自己兩年。
但沒幾秒鐘,庭樹就果斷地刪除這個想法,經不起細敲的可笑念頭。
兩年是分居,不是離婚。更何況庭樹也做不出來,平白無故讓別人等自己的事情,憑什么啊,就憑自己口頭說的承諾嗎。
換做與常和煜互換角色,庭樹捫心自問,他會選擇松手,不會等一個未知的人。
半個小時后,庭樹看那99+的消息毫不猶豫滑開,瞬間變成數字0,沒看一眼。
【木頭:我和常和煜提了以后只做朋友的事情,這兩天你得跟著我啊。】
【木頭:幫我擋擋,順便徹底劃分距離界限。】
【白白白白了:啊?這么快?和他說結婚的事情了?】
【木頭:沒,又不沖突,不說也沒事吧。反正就是只做朋友的意思,省得他知道后大喇叭。】
【白白白白了:ok。】
次日,不出所料,常和煜來堵人了。
庭樹喊沈白站在五米外,留給兩人單獨淡淡。
常和煜眼底浮現一片烏青,看樣子就是昨天沒睡好:“小樹,你昨天的話是什么意思,你明明是喜歡我的啊。”
看著他那委屈可憐樣,仿佛是只聳拉尾巴的毛茸茸大型犬,庭樹心中一揪,但依舊說出自己的想法:“就是做朋友的意思,如果你不愿意,我們當陌生人也行。”
“你沒什么問題,你很好,是我自己想當朋友的。”是我的問題,庭樹看著他說。
常和煜的眼眶逐漸變紅,淚水在里面打轉,他抓住庭樹的手問:“我不信,你別想騙我,你說到底有什么事。”
好歹認識了兩年,多少都是了解些的。庭樹有些不敢看常和煜的眼睛,移開視線,松開他抓住自己的手。雖然收不住表情里的不舍和難言,但話還是那般堅定:
“這些天我想了很多。”
“我們還是做朋友吧,真的很抱歉,讓你傷心了。”
“你接受不了,我們當陌生人也行。”
庭樹再次重復了遍自己的態度,說完便抬腳拉著沈白走了。
是沈白回的頭,看見那樣高大熱情陽光的人,變得暗淡傷神。明明正是午時,他周遭卻充滿悲冷。
沈白又望向庭樹,比常和煜情緒好點,大概是這么多天做足了心理準備。只是繃著臉,看不出絲毫笑容,眼睛也是直直盯著腳下的路,一言不發。
“哎呦,你可別哭啊,你們這樣弄得我都想拿刀砍景逐年了。”庭樹那張臉本就長得乖巧,現在更是一副可憐巴巴受盡委屈的樣子,仿佛馬上要滴小淚珠子,瞬間讓沈白冒出老父親心理。
庭樹吸了吸鼻涕,沒有哭,只是聲音有點點發哽:“去你的,老子可是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
“我既然敢說,我就不會后悔,哭個屁!”
沈白是不大相信的,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軟乎,就嘴最硬了:“是是是,說得對!別看常和煜現在一副不舍得樣,說不定知道你結婚了,跑得比誰都快,立馬換目標。”
“不準你污蔑他。”
好吧,其實心里還是很難過的。
沈白:“……”
庭樹悶悶不樂了兩三天,心情才好些。景逐年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只能默默在一旁看著他。
秋中伴隨著國慶節,周邊的同學都開始談論要去哪里玩耍。庭樹沒心情,哪都不想去,還在少男心事呢。
景逐年準備回景家一趟,隨后飛國外,大概第六天能回來,最后一天季灃約他去爬山。
國慶前一天,花瓶里的滿天星點綴著餐桌上照例擺放的飯菜。
他們二人的吃飯時間,一向是安靜的,偶爾傳來筷子碰撞瓷盤的聲音。
景逐年開口:“國慶有安排嗎?”
這兩天庭樹覺著吃飯也不得勁,懶洋洋道:“沒有,在家待著,你要出門嗎?”
景逐年大概能猜到最近庭樹不開心的原因,但他沒法檢驗。
“嗯,回去看看爸媽,然后去國,第六天回來。”
庭樹聽完放下筷子,“啊,你去國干嘛?去玩嗎?”
“不是,去見一位醫學教授。”
“這么厲害啊!”庭樹眼底閃過驚訝的神色,他家沒出過醫生,可不影響他知道景逐年的厲害,“你才大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