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悅詫異,這個陸朝覺怎么回事。
她旁邊的姐妹們卻兩眼放光,忽然捂著臉啊啊啊叫著犯花癡,七嘴八舌的,什么真想和他坐一桌,什么果然是素顏男神,什么誰誰想去勾引他走錯房間等等。
不止她周圍議論紛紛,眼看注意力和話題全被他奪去,蘇曉悅繼續(xù)加碼,“四千!”
“五千。”陸朝覺接著道。
眾人隨著他們的喊價,頭轉(zhuǎn)過來,頭轉(zhuǎn)過去,第一次見糊咖女演員對上男頂流,不由得雙眼閃著興味。
“六千!”
“七千。”
“八千!!”
蘇曉悅?cè)旧蠎C色的目光投向陸朝覺,她喜歡他的對家霍長歌,如果是霍長歌,她肯定不會跟他搶。但這位寡冷內(nèi)斂,一副拽拽還有點陰郁的樣子,她覺得只有受虐狂才會喜歡。
陸朝覺只看著臺上,沒什么表情,吐出兩個字:“一萬。”
一下子上萬,蘇曉悅被激得不行,“一萬二!!”
陸朝覺心里有點疑惑,不懂怎么較上勁了,他就想做個慈善。
“二十萬。”
“……”
“還有加價的嗎?”
“……”
“成交!”
這特么是真來獻(xiàn)愛心的啊!!
蘇曉悅聽著周圍人一溜的崇拜,相當(dāng)鬧心,旁邊的徐金玉小聲問她沒事吧,她堅強(qiáng)地?fù)u搖頭。
散了場,蘇曉悅心里存著火,本想這破玩意不會有人拍,她拍下來可以出出風(fēng)頭,吸引眼球。
結(jié)果半路殺出個陸朝覺!風(fēng)頭全被他搶了!
扒拉掉一路的“受虐狂”,蘇曉悅愣擠到陸朝覺面前,徐金玉在后面低頭跟著十分尷尬。
“陸老師,陸老師,你一定很喜歡佛法吧,平時做一籮筐好事吧,是不是就熱衷獻(xiàn)愛心啊,扶貧辦要想找代言人,你一定很合適!”
結(jié)果陸朝覺只用兩個字,讓她差點吐血,“你是?”
徐金玉扶了下眼鏡,忍不住循聲望去,霎時落入一片深邃的夜里,薄霧輕移,星光點點。
陸朝覺眉毛一挑,又微蹙,瞳孔放大,稍稍前傾身子,兩眼驚喜的,好奇的。
“我日!”
蘇曉悅抓住徐金玉的手,徐金玉才回過神,察覺自己抿著的唇已經(jīng)微張,撇下莫名的悸動,她拉了拉蘇曉悅。
“我們走吧曉悅,別太生氣了,對皮膚不好。”
陸朝覺問完,她們就被其他人隔開了,陸朝覺也離場了。
“金玉姐你趕緊,看他八字,把他看糊,把他算塌!”
出了門,蘇曉悅抓著徐金玉,對陸朝覺一頓罵,聽得徐金玉想起夏依依來,覺得蘇曉悅和夏依依很有共同話題。
陸朝覺上臺的時候,徐金玉和其他女人一樣目光追隨。
她難得的,想看看這個人。
霍長歌是她慣常的審美長相,她就喜歡那種棱角分明的。但陸朝覺不這樣,他的長相不凌厲,而是帶著一種柔和的俊秀,皎若云間月,勁如山上竹。
芝蘭玉樹,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姿綽約……
徐金玉連忙打掉腦子里的成語接龍,明明不喜歡,從長相到性格,包括愛豆出身都不符她的審美。
只是蘇曉悅說他哪哪都不如霍長歌,她又覺得真不至于,只能敷衍回應(yīng)。
這一天,氣溫涼爽,天氣預(yù)報顯示多云陣雨,徐金玉帶了傘。
蘇曉悅在一個園林拍攝v,叫她過去,等拍完一起逛逛。
園子太大了,入門就有地圖位置標(biāo)注,蘇曉悅看起來在園子深處,還沒完工,徐金玉便慢慢走著。
深秋時節(jié),園林里的花草都不甚精神,只有菊花,盎然奪目。
徐金玉走到一個荷花池邊,這里不像其他地方,或有行人來往或有人觀賞,這里凄凄涼涼,只有她在。
荷塘里的荷花盡數(shù)枯萎,一片片莖葉低折萎縮,呈現(xiàn)褐色,仿佛消沉不振的遲暮老人,莖干卻頑強(qiáng)地立著,好似英雄遲暮的鐵骨。池面顏色灰暗,深沉如許,看著就一片了無生趣。
徐金玉觸景生情,忍不住自言自語。
“竹塢無塵水檻清,相思迢遞隔重城。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枯荷聽雨聲。李商隱的詩真好。林黛玉說‘留得殘荷聽雨聲’,殘荷倒有幾分生氣,還有人欣賞,還有人聽了就不拔,可枯荷真的沒一點生命力了。”
“我和枯荷有什么區(qū)別,除了雨打風(fēng)吹,還有什么用,除了我,誰還會來看枯荷……”
徐金玉靜靜佇立了一陣,心中酸楚泛起,不忍再看,轉(zhuǎn)身欲走,卻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站著一個男人。
陸朝覺一身黑色裝扮,黑色口罩,露出一雙狹長的眼睛。
他剛在別處拍完雜志,路過這個園林,想來走走,一個人靜靜心,沒想到這里還有人。
背影好像在哪見過,又一時記不起是誰,他離得不近,聽不清她說什么,就只是望著回想。
徐金玉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