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感到無比熟悉又陌生。
時至今日,梅垣早已不記得自己當初是如何簽下那紙合約的,附加條件事無巨細羅列三頁,幾乎是賣身契,不過慷慨的普利希女士愿意為他墊付契稅——用整箱的現金。他沒辦法抵抗那種誘惑,因為等他再長大些,到了該結婚的年紀,住在家里就不大方便了,而隨婦居終歸是低人一等。
他想要小灰樓,哪怕遠在阿西蒂亞市森林的彼端,他也想要。而且面對當時的情況,他真的可以拒絕嗎?如果他拒絕了會怎么樣?普利希女士會不會報復他?梅垣根本不敢想。普利希女士會給他注射毒品,把他變成電影工業里眾多的傀儡明星之一嗎?還是會將他洗凈捆綁,送給她人作為補足饗宴的玩物?又或許普利希女士心腸仁慈,她只會收回所有的資源和照拂,眼睜睜看著其它影業捏造并散布有關于他的丑聞和黑料,一擁而上,將他撕扯得粉碎,吃得骨頭都不剩。
梅垣記得普利希女士從前襟取出鋼筆遞給他,他簽字時手抖個不停。在覺察到危險的同時,梅垣也覺察到自己的恐懼、脆弱和無力抵抗,他急切地需要獲得改變現狀的力量,為當時的局面賦予可控的感覺,讓自己不再處于全然被動的位置。普利希女士將手掌搭上他的肩,指根有力地捋過他的骨骼,在那個瞬間,梅垣的理智終于崩斷,害怕的情緒擾亂了他對外界的感知,讓他潰不成軍。他萌生了一種奇異的覺知,原先的惶然和恐懼頃刻不復存在,他忽然覺察到普利希女士的性吸引力,于是她的那些嚴肅與凝重順理成章地褪去——謝天謝地,梅垣發覺自己終于喘得上氣兒了,而再反應過來時,卻已經在她的床笫之間越陷越深。
那是阿西蒂亞教母的女兒,為完善自我意識的認知過程而來到中土追溯血脈,由東方集團的大小姐文宜親自接待。她想要得到一個小演員的依戀和愛慕就像呼吸一樣輕松。
這段關系的開始對于梅垣來說不僅不意外,甚至還有些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的意味。他曾經很害怕她,貪戀她的饋贈,愛慕她的權柄,享受隨她而來的追捧和榮耀,但是害怕她本人,害怕她為光環與名利標定的價格,害怕她在未來某日將要加征的雜稅。梅垣不知道自己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付出怎樣的代價,他不得不為她們的關系賦予性色彩,以便緩解自己的焦慮和緊張。他迫切地需要為白馬蘭付出感情,只有這樣,到了該他償還的日子,他才能安慰自己這只不過是一段有毒的關系。白馬蘭不可能,也沒辦法隨心所欲地傷害他,如果白馬蘭這么做了,一定是他有錯在先,是他在這段感情中做得不夠好。
過去的事情悉數浮現在腦海,白馬蘭擺弄他,就像擺弄玩具娃娃。梅垣六神無主,說不清自己究竟希望快點結束還是不要停下,然而他從慘痛的教訓中領悟到順從的真諦,哪怕感覺再也無法承受了,也依舊無比配合。
生活中的大部分事情,他認為可行,白馬蘭認為不行的時候,通常結果都是不行。而床上的事,他認為不行,白馬蘭認為可行,那么最終往往都是可行。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再次印證了這點。
梅垣也數不清做了幾回,白馬蘭每次都在他快到臨界點時起身,美其名曰是體諒他,讓他緩和緩和。濕漉漉的性器硬挺著,飽受刺激的睪丸連帶會陰都腫得紅彤彤,他想給整形醫院的醫生打電話,擔心自己定期做膠原蛋白填充的敏感部位會被壓壞,白馬蘭卻只是像對待嬰兒一樣將他的雙腿提起來,在他飽受摧殘的屁股上揍了兩巴掌,說‘好得很,你瞧,根本沒事’。梅垣甚至都不敢哭,他說不清白馬蘭什么時候又要用他的臉。
她們通常是以口交作為情事的開始和結束,白馬蘭喜歡那樣。昨天晚上,梅垣躺在床邊望著她,連手指都動彈不了。他遭受了過度的刺激,下身硬得發疼,甚至有些麻木,快感的強度太大,而他忍了太久,很難得到高潮,那東西只是無助地彈動了兩下,什么都沒射出來。梅垣著急又不甘心,還有點委屈,他覺得自己表現很好,應該得到些獎勵。
白馬蘭屈膝壓住床沿,梅垣能感覺到頭頸一側的床墊陷了下去,他摟住白馬蘭緊實的大腿,摸她細嫩的腿根。白馬蘭用濕熱的陰阜廝磨他的嘴唇,梅垣下意識地吻住,卻被她掐著兩腮制止,問道‘怎么這么沒禮貌?’
雜亂的恥毛掛著水珠,時而掃過鼻尖,有些涼涼的。熱氣蒸著他的臉,梅垣仍簌簌抖個不停,哼哼了兩聲,道‘謝謝您,女士。’
‘這就感謝上了?’白馬蘭好笑地撫摸著梅垣濕漉漉的嘴角,問‘我倒是無所謂,她同意了嗎?’
欺負人。梅垣嗚咽一聲,覺得她這樣很惡趣味,但是性感極了。他張了張嘴,想說點兒什么,又覺得很羞,臉頰燒得發燙,喉嚨也干渴得要命。從這個角度,梅垣只能朦朦朧朧地看見白馬蘭的身型,她的肩很寬,圓潤的線條富有力量感,胸部下緣的弧度鋒利如彎刀。她的經期快到了,下腹比往常豐腴,有些鼓鼓的,難怪她最近總是很有興致。
‘我有禮貌。我想為您口交,可以讓我為您口交嗎?求求您。’梅垣的呼吸越來越熱,快要急哭了,不由垂下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