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陳長安明白又不明白。
江柏青忍不了了,情緒一時間有些失控:“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呃,祝你順利?”陳長安想了想,覺得是江柏青不夠自信,“你可是大影帝耶,柏哥,喜歡誰就去追,勇敢一點好不好。”
“呵呵,我謝謝你。”
江柏青突然就釋然了,陳長安就是這樣。
正是因為陳長安是這樣遲鈍到可愛,他江柏青才會如此迷足深陷。
“那就勇敢一點吧,柏哥!”陳長安在空中虛虛做了一個碰杯的慶祝動作,“我不會說話,就希望你想什么有什么,祝你一切順利!”
江柏青,我祝你萬事如意,平生順遂,來時花團錦簇,去時平步青云。
——這大概就是陳長安想表達的。
一開始的時候,陳長安害怕江柏青;到了如今,陳長安敬佩江柏青。
他和書里描寫的一模一樣,溫潤有禮有上進心,他倨傲但是從不無故讓人難堪,無論是對導演配角,還是對臨時工作人員,他都一樣有耐心。他的德行和舉止配得上他的成就和地位,陳長安比誰都了解。
所以這世間所有的好詞匯,詞窮的陳長安都想送給江柏青。
這樣認真的陳長安,江柏青瞇著眼端詳了許久,最終只是輕輕道了一聲:“抱歉。”
陳長安不理解:“為什么要道歉?”
“你以后會知道的。”江柏青只是說。
陳長安拿他當尊敬的長輩,他卻想要當陳長安的男朋友。
事情就是這么荒唐。
—
兩個月過去,劇組準備殺青。
最后一場戲前,陳長安在化妝間緊張兮兮地背臺詞。
江有川看見了,十分欣慰:“能在短時間內有這么大的進步,都是——”
“——都是因為我的教導。”江柏青十分厚顏無恥地接話,“名師出高徒。”
“你,哎。”江有川痛心疾首,又不敢聲張,“他倒是把你當老師,你把他當徒弟了嗎?”
“這個問題重要嗎?”江柏青反問,語氣自然,“以后會不一樣的。”
江有川覺得奇怪:“怎么突然這么志得意滿?”
“有一種志得意滿叫他肯定屬于我。”江柏青自嘲地笑一笑,“而我的志得意滿,只是因為我知道,我不能沒有他。”
說完,他就向陳長安走去。
“殺青了,去好好玩一玩吧。”江柏青用對別人從未有過的柔和語氣說。
“錢還沒那么快回來呢。”陳長安苦著一張臉,“剩下的日子,估計真得住叔叔家里了。”
江柏青不容置喙:“住我家。”
鄭容與是個青年才俊沒錯,話又說回來,有錢有前途潔身自好,就能代表這個人是個良配嗎?
萬一他睡覺打呼嚕呢?萬一他三天不洗腳呢?萬一他夢游暴起傷人呢?
最重要的,萬一了解了陳長安江柏青之后,發現他江柏青比鄭容與好太多了呢?
陳長安猶豫道:“柏哥,謝謝你的信任,但是我們倆的關系好像還沒好到可以夜宿對方家里吧……”
江柏青直接道:“你跟你叔叔熟嗎?”
陳長安緩緩在腦內扣出了一個問號:“我跟我叔叔不熟,難道你跟我叔叔更熟嗎?”
江柏青不說話了,暫時沒想到要說什么。
過了一會兒,他又不服氣地說:“你確定是他了?肯定是他了?真的不能是我了?”
“柏哥,不至于。”陳長安無奈,“怎么,習慣了和我一個房間睡覺,回去之后一個人睡不了?”
沒想到江柏青大言不慚真敢應:“嗯,房間里沒有你,我很不安。”
“不安就忍著。”陳長安語重心長,“以后你會習慣的。”
江柏青憋悶,過了一會兒,又不情不愿地打探敵情:“你和鄭容與認識很久了吧。”
“我十幾歲的時候,爸媽因為事故離世了,從那時候開始,就是容叔他在養著我。”陳長安對答得很爽快,“雖然我們很少有交流,但是他對我非常慷慨。”
“十幾歲?”江柏青意識到事情和自己想象的似乎不一樣,鄭容與哪怕再肆意妄為,也得遵守未成年人保護法啊。
“對的。”陳長安點點頭,“容叔是我媽媽鄰居家的弟弟,是看著我長大的。”
江柏青扯了扯嘴角,試圖理清楚自己的思路。
陳長安和鄭容與,似乎不是他以為的那樣,他們只是單純的叔侄關系。
罪過,罪過,是他思想骯臟了。
—
江柏青羞愧地低下了頭,轉而開始夸贊:“鄭總真是善良,他的為人我也了解,是一等一的好人物。”
可不是么,假情敵變成了真叔叔,要是自己想和陳長安在一起,估計還要獲得鄭容與的祝福。
性質馬上就不一樣了——鄭容與,從針鋒相對的商業對手、老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