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直白開口：“是二哥帶我來的。”

“三兒你怎么還恩將仇報呢？”

002有些不滿，他卷起衣袖，意圖恐嚇一番，卻感受到001轉(zhuǎn)過來落到自己身上的視線，一頓，認命道：“好吧，就是我?guī)麃淼摹！?

看吧，這就是他的好弟弟，專讓他在大哥面前下不來臺！

001放好資料，走到兩人對面坐下，覷了一眼002：“怪他干什么？他不說我也猜得出來。”

畢竟收監(jiān)211這件事從頭到尾保密性都極好，除了那天跟著去抓人的那幾個系統(tǒng)，也就只有他跟002知道收監(jiān)地點，而那些其他的系統(tǒng)不會告訴003211被關(guān)在什么地方，于是能告密的人選就只剩下了002。

兩人都算得上是001看著長大的，他對他們的脾氣秉性一清二楚，更知道但凡對面是003,002沒有一次不敗下陣來。

大概真是天生的克星。

001視線在兩人之間短暫徘徊片刻，然后停留在002身上，毫不留情地趕客：“你先出去，我有事要單獨跟小琛說。”

“什么事是我不能聽的？”

002不滿地就要抗議，如果敢跟他說這話的是別人，他極大可能當下就要擼起袖子跟人干起來。但偏偏這人是001，他只能在幾秒的對視之后敗下陣來，撇嘴道：“愛說不說，我還不稀罕聽。”

走到門邊，他頓了一下，動作不顯地轉(zhuǎn)頭看向辦公室里對坐的兩人，輕輕“嘁”了一聲，最終什么也沒說。

等到門再次被關(guān)上，001喝了口水，兩手交疊放在桌上，問：“見到人了？”

003搖頭：“二哥只肯帶我來這里了。”

“他也有不肯成全你的時候。”001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淺笑，又問，“看到人就愿意走了？”

003還是搖頭：“我能證明他沒有拐我，那天的事我愿意的，跟他沒關(guān)系。”

他這話說得極慢又堅定，中間還空出兩秒觀察001的表情。后者食指輕點桌面，稍稍頓了頓，才說：“你帶不走他。”

“為什么？”003語速加快，“既然按照你們的說法我是受害人，我都愿意替他出面澄清了，憑什么不能證明他的清白？”

這跟他想得不太一樣，003年幼的時候也看到過別的系統(tǒng)經(jīng)受審判，雖然受害方主動為施害方辯護的情況少，但但凡有這種情況發(fā)生，都會宣判“施害方”無罪。

所以他軟磨硬泡002帶自己過來，其實也并不打算說服001，只是單純想像往例那樣以受害者的身份為211澄清，卻還什么都沒說，就先遭遇001的否定。

001卻沒回答他的問題。他神思微斂，目光收回，眼瞼略略下視，似乎在斟酌該如何回復，好一會兒才說：“總系統(tǒng)出關(guān)了，你知道嗎？”

“……”

003不知道這話題怎么就從211那一下跳到那么遠的總系統(tǒng)身上，但001帶來的這個消息確實令人足夠驚愕，縱然他已經(jīng)很努力告誡自己不要被轉(zhuǎn)移注意力，這時也還是忍不住順著001的話往下問：“什么時候的事？”

“就在你被211拐走當天。”

001神色平靜，仿佛在說今天吃什么這樣平常的內(nèi)容，“他知道了你跟211的事，很生氣。”

“……他沒有拐走我，我是自愿跟他走的。”

003覺得自己已經(jīng)解釋累了，他又為211堅持了一輪清白，又問，“老大生什么氣，他都不認識211。”

“誰說他不認識的？”001淡淡覷了他一眼，“還記得你是怎么遇到211的嗎？”

……

關(guān)于怎么遇到的211，003一時半會兒竟然還真想不起來。

他把這歸因于曾經(jīng)受損又重組記憶的那段經(jīng)歷，用力甩了甩頭，努力回想?yún)s只模糊看到一個場景。他想要再用力一點，盡量將那個場景回憶清楚，眼前卻好像蒙了一層怎么都擺不脫的黑霧，讓他無論如何都看不清。

003感到大腦一片刺痛，他答不出001的問題，卻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東西指引，他明明什么都不記得，字符卻主動從他嘴里跳出：“是……是大哥你哪次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在回來的路上撿的。”

蒙在記憶前的重重迷霧仿佛被風吹去，眼前豁然開朗，003隱約能從腦電波控制的那片記憶海里看到001一臉嫌棄牽著211的手說要把他丟了的場景，是他沒忍住對聽到自己要被拋棄時差點哭出來的孩子心軟，才把當時只有自己腰高的211收養(yǎng)，誰知道這一收養(yǎng)就是幾百年。

誰知道幾百年間，他們從局促的陌生人變成熟悉的家人，最后沒躲開分道揚鑣的結(jié)局，卻又在千年后重逢。

冥冥之中，一切仿佛天意注定。

過往破碎的記憶仿佛又在經(jīng)歷重組，很難說是因為千年那場意外還是他太久沒去想以前的事，003花了好一會兒才把關(guān)于初遇211那段的記憶完全想起。

想到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