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巖泉一也發話了,“一輝,你沒有目標,沒有野心啊,這樣散漫的你,完成了一個目的后,就會變回之前的模樣,如果我是你們的教練,同樣也不放心把首發這么重要的位置交給你?!?
“你能支撐起隊伍嗎?你能堅定不移嗎?你能保證自己的熱愛永不消減嗎?”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不喜歡排球就干脆的放棄,喜歡就找到堅持下去的動力啊,得過且過但又貪心,隊伍不是你可以玩耍的東西!”
說到后面,巖泉一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認真。
說實話,作為好友的他是包容著一輝任性的。
但要是以排球運動員來看待一輝的話,巖泉一很不喜歡他這個態度。
浪費自己的天賦,無法擺正心態。
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漫無目的的模樣令人心生煩躁。
像是一抹抓不住的風,不知道要飄去哪里。
好友們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錘子,一點點又傾盡全力地敲碎著他樹立起來的保護層。
不斷眨動著眼睫,眼底的不安和焦慮正在蔓延的白發少年覺得喉嚨發澀。
他頭一次覺得,話語的力量那么強大。
好似孤身一人面對著席卷而來海浪。
那么無力,那么沉寂。
不自覺捏緊了放在身側的雙手,一輝深呼吸了一下,竭力去思考著他們話中的意思。
他想要做什么?
他清楚嗎?
比賽的時候是真的很暢快,他很喜歡這種刺激的感受。
體溫開始上升,令他的思維出現了混亂。
但只有刺激嗎?
不是的。
不是這樣的。
他喜歡的是——
和隊友的配合,不需要言語便知曉對方意思的喜悅和默契。
可以感受到的安心。
他喜歡的是——
接受著來自觀眾們的歡呼和掌聲,那個時刻他覺得自己站在球場上的意義好像有了實質。
可以觸碰到的美好。
他想要的是——
是什么呢?
沒有歡呼聲,他會失落嗎?
他會覺得自己在這里沒有意義嗎?
不是吧?他站在賽場,是為了自己,不是為了他人或者他人的稱贊。
是他自己想要,是他自愿的。
那么,他為何要站在賽場上?
比賽?
還是享受?
全國前五副攻手并沒有讓他感到心動。
只是一個稱號,他不會因為一個稱號患得患失。
也不覺得那是個閃閃發光的王冠,必須要獲得。
他要的是實際上的東西。
小一和阿徹說得沒錯,他沒有堅定的目標和野心。
跟玩笑一般的全國前五無法支撐著他走下去。
他喜歡排球嗎?
當然是喜歡的,這點他很清楚。
所以,這點喜歡可以讓他找到野心嗎?
老師不考慮他,就是因為他太虛浮了吧?
什么都沒有的人,怎么能成為隊伍的支柱呢?
他自己都在迷茫著。
就連勝利的想法,都是在比賽中慢慢堅定下來的。
甚至想過膩了就不要了。
這不是搞笑嗎?
他到底要用什么樣的心態,才能和隊友并肩前行?
盯著他的頭頂,巖泉一有點后悔他剛剛說話嚴厲了一些。
一輝還是小孩子心性。
喜歡的就會去爭去搶,一定要要。
但得到后玩膩了就會毫不猶豫扔掉。
典型的喜新厭舊。
所以他和及川才一直耐著性子引導著他。
但不說又不行,高中是排球發力的時候。
一輝自己不想通的話,迎接的他會是徹底的沉寂。
如果一輝并不喜歡排球的話,巖泉一不會多嘴,反正他的成績很好,以后工作不用愁。
而且他有這張該死的池面臉,就算沒有工作,去街上乞討都會有好心人給他點錢吃飯的。
運氣好的話,還有人撿他回家好吃好喝養著呢。
可是,他看出來一輝是喜歡排球的,也在為此堅持又迷茫,所以不能不管。
嘆息一聲的巖泉一抬手摸了摸貓貓的腦袋,語氣柔和了一些,“想不明白的話,去問問茜阿姨吧,她會告訴你答案的。”
青根茜才是青根一輝人生中承擔引導者的存在。
他們說一百句話,都抵不過青根茜的一句。
以一輝已經亂成漿糊的腦袋,他們怕是說到口干舌燥也說不通。
不如讓貓媽上場。
抬起腦袋的一輝眨巴了一下眼睛,他覺得他快要找到結癥所在。
但他摸索了半天,還是摸不到關鍵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