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了平時冷靜睿智的模樣。
指尖在膝蓋上點了點,黑須“嗯。”了一聲,卻在心中嘆息。
還是不夠。
這場比賽只是讓他產生了想要一直站在球場上的想法。
“所以,如果你享受夠了刺激,那么,對于站在球場上這件事,是不是會感到厭煩?”
“是不是會輕而易舉選擇放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的隊友怎么辦?隊伍要承受你幼稚又自我的影響,誰來彌補這個損失?”
“你要是一直以自我為中心,那么,我為什么要選擇你?”
被詰問到心中真實的想法,一輝的呼吸一滯,瞳孔不受控制地縮成了針尖狀,一向善于反駁的他卻半晌說不出話來。
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
發不出聲來。
沉默了一會后,白發少年妥協般垂下了腦袋。
是的……
老師說得是對的。
他在尋求著刺激。
但如果他享受了這個刺激,并且不斷享受的話。
不需要多久他就會感到厭煩。
然后十分果斷地選擇放棄。
皺起眉頭,一輝聆聽著從心臟傳遞到指尖的跳動,眸底浮現出了淡淡的不解。
是這樣嗎?
好像不是吧?
他追求刺激,這是對的。
但……好像還有其他的東西。
不僅僅是刺激在支撐著他打排球。
也不是為了刺激,他才會想要繼續站在賽場上啊。
到底是什么?
他當然不會拋棄隊伍拋棄隊友,可是……
越想越煩躁,甚至有些不安的白發少年急得在原地踱步,渾身散發著濃郁的迷茫和著急。
像極了找不到回家路的貓咪。
一直都在觀察著他的情緒變化,立刻察覺到一輝正在思考他想要讓他知道的問題后,黑須眉眼舒展開來。
好好好。
會思考,會深度挖掘自己內心的想法。
這就是他想要的。
乘勝追擊的黑須法宗清了清嗓子,“我現在可以明確告訴你,接下來的比賽,除非出現意外,你一直都是替補,我剛剛詢問你的問題,你回去好好思考?!?
聞言,一輝停下步伐,藏著委屈的目光直視著他。
沒有一絲愧疚和心疼的黑須自顧自繼續道:“你不是首發,這是事實,但你思考后給我答案,我會酌情考慮,之后你會不會是首發這件事?!?
大耳練是不可能換下去的。
不管接下來遇到的對手是誰。
一輝雖然是天賦強、腦子好,但太不定性和體力差,是他擺在明面上的弱點。
和穩定的大耳練相比,大概除了喜歡險中求勝的一些教練會選擇一輝。
像是黑須這類的教練卻不會這樣選擇。
抓了一把頭發,一下子也找不到答案的貓貓垂頭喪氣道:“知道了?!?
“嗯,好了,休息一下去致謝吧?!币娔康倪_成的黑須語氣軟了一些。
一直沒敢吭聲的狐貍們此刻齊聲回答道:“是!”
簡單休息了幾分鐘后,到了致謝環節。
站在天童覺對面的白發少年像是被霜打的小白菜一般,蔫了吧唧地伸出了手。
有些意外他這個狀態,以為他至少會出言挑釁兩句的天童握住了他的手,好奇問道。
“你是被你們教練罵了?”
抬眼看了一下,又迅速低下頭的貓貓有氣無力道:“啊,是啊。”
他享受的可不是無痛關癢的罵。
而是讓他渾身不自在、直擊靈魂的詰問。
現在他好迷茫。
腦子亂成了漿糊。
又找不到結癥在哪里。
誰讓一向自由自在的貓難受極了。
看他這樣,天童覺得自己當不了知心的好哥哥,最終只能干巴巴說道:“哦,那你加油。”
“嗯?!?
完全不在狀態,靈魂好像都飄走的貓貓壓根沒有看到天童無語的表情以及不遠處牛島投過來的目光。
想要和一輝說說話,但發現他不來找自己的牛牛:?
好吧,下次再說。
從走出體育館到更衣室、洗澡最后到了旅館吃飯,一輝都是保持著神游天外的狀態。
眼睛空洞無光,做什么都慢吞吞的。
像極了腦子有問題的智障兒童。
搞得狐貍們無語的同時又不敢跟他說話。
畢竟,黑須法宗的那番話,確實很嚴厲。
稻荷崎的兩位教練都是脾氣很好的類型,大見太郎每天都是笑瞇瞇的,黑須也不會罵人。
這次屬于是一輝的特別待遇了。
不光被否定了上場的機會,還被打擊得體無完膚。
就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