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樂新已經快要大四,開始接觸自己公司順理成章,偏偏徐不渝才大二,也跟著一起進了公司。
看似公平公正,實際上只要稍作了解,便能知道丁家現在的風向已經偏向了徐不渝這個私生子。
摁滅手機,蘇青徹底放松下來。
蘭尋在即將畢業的檔口又逢斷腿,丁樂新與徐不渝斗得水深火熱,連學校都不來了,這下子,這兩人都是徹底沒工夫搭理蘇青了。
如此一來,蘇青的校園生活一下子明媚許多。
這讓蘇青在大山一樣沉重又窒息的課業中,也獲得了無與倫比的滿足與快樂。
人沉浸在某一樣事物之中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轉眼間,又是一年過年,蘇青抵擋不住看似寬容實則強勢的謝隨安,兩人依舊湊在蘇青的宿舍里面過了一個熱鬧又不喧囂的除夕夜。
在大四下學期的時候,對于臨床醫學專業的學生來說,是人生的又一道分水嶺。
首都大學臨床醫學專業本博八年制實行嚴格的淘汰機制,未達到進入二級學科要求或自愿放棄二級學科學習者,將在完成本科階段培養后分流出口,符合條件者按本科畢業。
達到畢業要求的,符合學位授予條件者,授予本科畢業證書及醫學學士學位。
而在大學四個學年中,凡是有掛科的學生,全部達不到進入二級學科標準,將進行本科分流,剩下的佼佼者,則進入博士培養階段。
25級臨床醫學專業三個班級,每個班級50人,一共150個學生,達到二級學科要求的學生,才30人。
這就意味著,其余120人,全部只能止步于此了。
603宿舍的四個人,只有丁樂新被分流了出去。
而且丁樂新不光被分流,因為他曠課掛科太多,連學士學位都拿不到,勉強只能拿一個畢業證書。
蘇青、何存幻與陳述,光榮進入博士培養階段。
首都大學又一年的畢業季來臨的時候,蘇青在畢業典禮上,見到了許久未曾謀面的丁樂新。
他身上那股囂張跋扈的勁頭已經消失殆盡,整個人變得消沉又低迷。
從前的丁樂新滿身潮牌,把自己打扮得像個花孔雀一般,現在也全部都換成了低調的黑白灰三色,從前他最愛的鉚釘包,也變成了普普通通的灰色背包。
整個大操場上人聲喧嘩,穿著學士服的學生興高采烈地聊著天,主席臺上的校領導也齊聚于此。
兩人視線在空中碰撞,蘇青冷漠疏離,看著丁樂新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而丁樂新看著蘇青四年如一日的模樣與神情,心里自嘲一笑,慢慢地收回了視線。
此時此刻,他像是一個斗敗的公雞一般,褪下了華麗的羽毛,收起了倨傲的神情,成了萬萬千千普通人中的一個。
天上月皎潔而遙遠,他這一輩子,再也靠近不了了。
冗長的發言之后,是每個學院的院長為畢業的學生進行撥穗,而后,便是以班級為單位的畢業合影。
在齊聲歡呼之下,學士帽紛紛拋向了湛藍的天空。
驕陽似火,蟬鳴陣陣,在祝福與期盼之下,正值青春的他們,都將擁有美好而燦爛的未來。
蘇青對于這種畢業典禮倒是沒什么感覺,畢竟不是真的要離開這所學校了。
再者,他為人疏離,在班里唯二的兩個朋友也都進入了博士培養階段,沒什么遺憾。
今天他過來的原因,主要是參加學院要求的班級合影而已。
在拍完大合照之后,蘇青便自覺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于是將身上的學士服和學士帽脫下來拿在手里,自顧自往操場外面走。
這時候,身側突然傳來了一聲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聲音:“蘇青。”
“回頭。”
熟悉的聲音,蘇青下意識回頭,便看見了捧著鮮花的謝隨安和看起來狗狗祟祟,胸前還掛著相機的謝然。
蘇青心里突然涌上了一絲難言的情緒。
他仿佛才突然意識到,他不是不喜歡畢業典禮,只是別人都有合影慶祝的人,而自己什么都沒有。
謝隨安大步走近,帶著溫潤的笑意,溫聲說道:“緊趕慢趕,還是來得晚了點,希望你不要介意。”
蘇青搖了搖頭,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面前高大沉穩的謝隨安。
那雙總是清冷疏離的眼睛,現在出現了一絲波動。
謝隨安理了理手里的捧花,而后遞給蘇青,鄭重說道:“畢業快樂,蘇青。”
“同時也慶祝你,順利進入博士階段。”
蘇青伸手接過鮮艷的花束,里面是顏色鮮艷奪目的向日葵、康乃馨和小雛菊。
蘇青的聲音有點啞,緩聲說道:“謝謝。”
一邊的謝然低著頭嘀嘀咕咕道:“那我到底是該叫小嬸、小叔還是蘇老師,哎呀,好復雜”
蘇青沒聽清謝然神神叨叨說些什么,轉移情緒一般,提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