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又說道:“我是凌云集團肖先生的司機,肖先生想見你一面,能否耽誤你幾分鐘時間?”
蘇青面無表情,漠然道:“肖先生?”
中年男人點點頭,說道:“就是剛才為你們頒發證書的肖先生,他現在就在車里等著,麻煩你跟我過去一趟,行嗎?”
嘴上說著征求意見的話,實際上面前的人攔住了蘇青的去路,擺出了不管蘇青愿意不愿意,都得去一趟的架勢。
蘇青沒有和聽命辦事的人多扯皮,點了點頭便朝著遠處停著的豪車走去。
那位中年司機連忙跟上了蘇青的腳步。
兩人走到那輛太過豪華的車邊的時候,司機搶先為蘇青拉開了車門。
這可不像是見一面這么簡單,這架勢明明就是要“促膝長談”。
蘇青面不改色,淡定從容地上了車。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與其東躲西藏,不如直面麻煩所在。
坐定后,蘇青看向后座另一側,坐著的果然是剛才那位肖先生。
司機也上了車,緊接著車輛啟動,朝著校門外駛去。
蘇青面色沉穩,目光移開,看著窗外的景色沒有說話。
這位肖先生把他叫過來,自然是有話要說,蘇青沒必要多費口舌。
兩分鐘之后,蘇青身上那股藤蔓一般緊密纏繞審視的目光散開,那位溫潤的肖先生微笑著開口:“蘇青?”
疑問句用肯定的語氣說出來,仿佛只是再一次確認面前人的身份。
蘇青轉過頭來,漆黑的眼眸看著這位戴著假面的肖先生,回道:“是,不知道肖先生叫我過來有何貴干?”
肖先生溫和地笑了笑,一副大度的模樣,像是絲毫不計較蘇青的冷漠無禮。
“只是常聽我弟弟提起你,有些好奇,這才冒昧請你過來,還望見諒。”
蘇青心下疑惑,問道:“弟弟?”
自己根本不認識姓肖的人,更別說是面前這位肖先生的弟弟了。
車子正好停下,肖先生下巴朝車外抬了抬:“喏,那個,面色冷的那個,就是我弟弟。”
蘇青順著肖先生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站在校門口的何存幻。
這怎么可能?
何存幻怎么會是這位肖先生的弟弟?
像是知道蘇青的疑惑,肖先生在何存幻走過來的間隙,溫和說道:“我弟弟隨了我母親的姓氏,這才讓蘇青同學一時沒能把我們兄弟聯系起來,也情有可原。”
蘇青的疑惑渙然冰釋,他就說自己從沒接觸過肖姓,怎么會讓這位肖先生對自己好奇之下又有點反感。
是的,從剛剛頒獎典禮開始,那種詭異的不適,就是這位肖先生對自己的反感。
如果肖先生的弟弟是何存幻,那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何存幻之前在宿舍打電話說得那幾句意味不明的話,加上偷拍事件他在警局外接電話時蘇青聽到的只言片語,蘇青很容易就想到了何存幻家人里對何存幻有自己這么個朋友有所不滿。
朋友之間,互利互贏,共同成就,若是一方給另一方帶來了麻煩,就該及時保持距離。
所以這學期蘇青已經盡可能和何存幻拉開了距離。
沒想到,即便如此,還是不夠,人家的親哥哥還是找上門來了。
何存幻拉開了后座的車門,才發現車里除了自己大哥之外,蘇青居然也在。
一瞬間的訝異過后,何存幻關上后座車門,繞到前邊兒,拉開了副駕車門,身子一倭坐了進來。
車子又向著其他地方駛去。
靜默了一會兒,何存幻率先冷著語調問道:“哥,你找蘇青干什么?”
肖先生好脾氣地笑了笑,像是包容耍小脾氣的小孩子一般哄道:“哥大老遠來了,你不先關懷一下你親哥,反倒問你的朋友。”
又說:“你性子冷,難得有個朋友,哥看看怎么了。”
何存幻皺了皺眉,有點煩躁地說道:“我說過了,別干涉我的生活。”
肖先生依舊溫和,說道:“這怎么算是干涉,哥只是叫你們一起吃個飯而已。”
何存幻不再說話,無形的靜默蔓延了整個車廂,窒息感油然而生。
良久,何存幻才又開口:“蘇青,你下午不是還要去兼職嗎?”
這句話擺明了讓蘇青不要去吃這頓飯,就連理由都幫蘇青找好了。
蘇青還沒有說話,旁邊的肖先生就已經用肯定的語氣說道:“蘇青同學的兼職是下午兩點,這會兒才十一點半,吃頓飯來得及。”
蘇青堵在喉嚨里的話又咽了下去。
這個肖先生,當真是已經把他調查的清清楚楚,連他幾點開始做兼職都一清二楚。
看來今天這頓飯是鴻門宴了。
一路沉默著到了奢華的酒店,三人在侍者的帶領下進了安靜的包間。
何存幻與蘇青面色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