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在場的都能聽出來是在影射林旸。
說影射都太過含蓄,這簡直是一巴掌響亮地打在了林旸臉上。
沒想到這么久過去了,蘇青還是和攪屎棍一樣要攪得家里不得安寧。
不過才說了兩句話,就已經開始針對林旸了。
顧明華與林清顧不得斥責蘇青沒教養,當即去看林旸,林旸的臉色變臉似的,欻一下就白了。
林旸像是受驚的羔羊一般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蘇青,而后又去看顧明華夫妻,那神情怎么看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卻有口難言的模樣。
林清當即就心疼起來,眼含責備地瞪了蘇青一眼,抬手撫著林旸的肩膀低聲勸慰。
林旸順勢將頭埋在了林清懷里,聽著林清低聲哄勸一副委屈大發了的樣子。
顧明華雙眼滿含不滿,當即又開口斥責道:“你胡說什么?!旸旸是我們的孩子,是顧家的一份子,顧家的東西自然有他的份。”
蘇青了然般點點頭,平靜說道:“看我這記性,忘了你們是一家子了。”
這話看起來像是一句好話,可是聽在耳朵里怎么聽怎么怪異,顧明華還沒來得及細想。
緊接著,蘇青又慢條斯理地說:“哦,你剛剛問我忙什么呢,忘了說了,賺錢之余,最近還抽空去看了一場畫展。”
顧明華不滿的神色一頓,眼神有點微妙的看了一眼還在林清懷里的林旸。
緊接著,顧明華瞪著蘇青搖搖頭,示意蘇青閉嘴,就連林清都眼神示意蘇青不要說。
蘇青對顧明華和林清的小動作視若無睹,淡然說道:“就是我們學校那位齊大師的個人畫展。”
蘇青此話一出,顧家人臉色齊刷刷又是一變。
林清安慰林旸的話語和動作僵在了那里,眼神幽幽地看著蘇青。
顧明華臉上浮現怒意,而林旸聽到蘇青的話,抬起頭來,已經眼含熱淚,要落不落,一副我見猶憐的可憐樣兒。
齊大師現在是他們家里不能提起的話題,一提起來林旸就要傷心,現在蘇青一來就又惹是生非。
話題僵在這里,誰也沒有先開口。
顧家人怕林旸難過,更怕蘇青再說些不該說的話。
蘇青心里暗嘆顧家人真是變臉傳人,面上像是好奇,自然而然地往顧旸心里捅刀子:“林旸,難道你沒去看嗎?我記得齊大師是你們學院的院長來著。”
林旸嘴唇顫抖,眼眶里噙著兩泡淚水,委屈到失語:“我我你”
林旸我我我你你你了半天,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蘇青對著顧家人難看的臉色,自顧自說道:“齊大師在藝術上建樹良多,德高望重,畫展上慕名而來的人數不勝數,都是為了瞻仰齊大師的高作。”
“展出的那些作品,連我這樣沒修養的人看了都嘆為觀止,更別說懂行的人了。”
最后一句,用平淡的語氣說著惋惜的話,嘲諷拉滿,“林旸,你沒去學習一番真是可惜了。”
一旁的顧昉像是才反應過來,低聲說道:“別說了。”
蘇青挑眉問道:“為什么不能說?不是你們先問我的嗎,我回答一下你們的問題也不對?”
顧昉閉上了嘴,他早該知道,蘇青這么厭惡顧家,怎么會輕易答應一起吃飯。
蘇青想的,從來不是一起吃飯,自始至終,蘇青都只是為了出氣罷了。
顧明華看著蘇青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只覺得自己血壓蹭蹭往上走,當即喝道:“沒人想知道這些,就此打住。”
蘇青在顧明華已經快要溢出來的怒意中,又淡定自若地說:“對了,我還看了楚袂的畫作,楚袂不愧是齊大師的親傳弟子,才短短一學期,就將自己的畫作在齊大師的畫展上展出了,嘖,果然是才華橫溢,出類拔萃。”
“年輕人,未來可期。”
怒氣達到最大閾值,顧明華低喝出聲:“閉嘴!”
“沒教養就算了,連人眼色都看不懂嗎?!我讓你閉嘴!!!”
林清也蠢蠢欲動,看那著急的架勢像是要起身手動讓蘇青閉嘴。
幸虧桌子大,要不然蘇青還得聞狗味兒,晦氣。
蘇青從善如流地閉上了嘴,把舞臺讓給顧家人。
一個人唱獨角戲有什么意思,演員們齊心協力才能達到最好的演繹效果。
林清臉上憂色重重,又心疼地安撫了林旸幾下,轉頭看著蘇青時換上了怒中帶怨的神色,不高興地說道:“蘇青,你快別說了,因為你,旸旸沒能成為齊大師的弟子,現在你還說這些話來戳人心窩子,你”
“旸旸因為這個,受了多少委屈,你不體諒就算了,還傷口上撒鹽,你”
蘇青挑眉一笑,露出點兒混不吝的張狂:“欸,顧夫人,你這話說的不對,怎么能是因為我呢,沒能成為齊大師的弟子,那不是林旸自作自受么。”
“有害人之心,卻沒有承擔后果的勇氣嗎。”
林清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