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瑯乖乖來到他跟前。
“把這個貼上,”陸霖把貼紙遞給他,“這是我仿制的版本,先試試效果,不行再用原版。”
“經過您升級的版本,肯定比原版效果還好。”季瑯二話不說,將貼紙揭開,覆蓋在腰間的編碼上。
總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陸霖松了口氣,精神便也跟著放松下來,疲倦止不住地往上涌。
他輕輕捏了捏眉心,眼皮開始往一起合。
昨晚被折騰了一宿,本來就沒睡好,今天又忙著配了一天的藥,是個人也支撐不住。
雖然天剛擦黑,他已經忍不住想要睡覺了。
季瑯也十分自然地躺在了他身邊。
即便閉著眼睛,陸霖也能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一刻也沒有移開。
季瑯用指尖卷著他銀白的發(fā)尾,陸霖沒理會。
又輕輕揉了揉他鹿耳上的毛,陸霖也沒理會。
最后手指來到鹿角尖尖上,在細小的茸毛上畫圈。
陸霖終于忍不住了。
他睜眼看向對方,沒好氣道:“能不動手動腳了嗎?”
“喔,好吧。”季瑯縮回了不安分的爪子。
可那道強烈的視線依然沒有收回。
陸霖躺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這樣目不轉睛的注視讓陸霖根本沒辦法入睡,他又一次開口問道:“你為什么還不睡覺,不困嗎?”
“困,”季瑯說,“但我不敢睡。”
“為什么?”
“我怕我睡著再醒來,就會發(fā)現(xiàn)這一切其實是場夢,其實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您也沒有親口承認過喜歡我。”
“又或者我還在斗獸場里,這些不過是我精神力崩潰后產生的幻覺。”
陸霖:“……”
“這不是夢。”他糾正。
“嗯,我知道,可我不敢賭,”季瑯慢慢翻身,仰面望向天花板,“我時常在想,穆洵接受治療的那幾年中,他的精神世界是什么樣的?”
“他是不是也在做著一場美夢,夢里,他的兄弟們沒有戰(zhàn)死,天權星沒有發(fā)動戰(zhàn)爭,一切還都是最好的樣子。”
陸霖蹙眉:“季瑯。”
“別用那么兇的眼神看著我嘛,”季瑯委屈巴巴地說,“您又怎么證明這不是夢呢?”
陸霖盯著他看了半晌。
忽然,他強行扳過對方的臉,用力吻住他的唇瓣。
季瑯:“!”
緊接著,嘴唇上傳來一陣刺痛。
陸霖狠狠地咬破了他,而后撤開,問道:“疼嗎?”
季瑯舔了舔嘴角。
一絲血腥氣散在舌尖。
“都咬破了能不疼嗎!”他委屈地控訴,“您是在報復我昨晚太勇猛了嗎?”
“疼就不是夢。”陸霖說。
季瑯愣了一下。
隨后狼尾飛快地搖了起來,他沒忍住輕笑出聲,狠狠將陸霖揉進懷中,啃了啃他的鹿角:“您怎么這——么可愛啊,我故意賣慘的,您還真信了。”
陸霖:“…………”
他閉上眼睛。
他知道季瑯并不是故意賣慘,相處得久了,他已經能分辨出哪一句是真話,哪一句是謊言。
騙他說他在騙他,不過是不想讓他擔心而已。
季瑯剛剛那番話是認真的。
他果然沒有那么容易恢復,越在意就越害怕失去,這個患得患失的季瑯在努力將自己偽裝成正常的季瑯。
又或者,這才是真實的他。
陸霖沒再吭聲,板起臉,裝作自己被騙了的樣子。
身為帝國最優(yōu)秀的藥劑師,他配制出的藥劑治愈了無數(shù)人,卻治愈不了枕邊人。
但他知道存在那樣一副良藥,能夠撫平所有的傷痛,它千金難購,又唾手易求。
這副藥的名字,叫時間。
嘴唇上的傷口完全愈合時,季瑯也終于撐不住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兩人來到安置那些病人的宿舍。
宋今已經幫忙測試了藥物的療效和毒性,確定在安全范圍內。
因為時間緊迫,他們也來不及一輪一輪試驗,只能在這些病人當中找?guī)讉€膽大的來試試。
兩人一上樓,就感覺到這里的氣氛出奇詭異。
陸霖還以為他一天沒過來,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環(huán)顧一圈,才發(fā)現(xiàn)讓氣氛詭異的根源好像是自己。
……和季瑯。
季瑯不出現(xiàn)還好,一出現(xiàn),所有的alpha全都不敢吭聲。
也并不全是被信息素壓制怕了,還有在斗獸場被揍怕了的因素。
終于,有個從沒跟季瑯交過手的alpha大膽開口,指了指他:“一個渾身oga味兒的alpha。”
又指了指陸霖:“一個渾身alpha味兒的oga。”
陸霖:“……”
其他alpha們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