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剛剛季瑯經(jīng)過他身邊時拋下的。
在那些人眼皮子底下做這種小動作,居然還能不被發(fā)現(xiàn),這家伙身手了得。
顧九曜看著那枚特意定制的儲物手環(huán),神色有些復(fù)雜。
這里面大抵是有什么重要的東西,不能被別人發(fā)現(xiàn)。
還是早些轉(zhuǎn)交給陸兄吧。
他腳下一拐,朝著酒店的方向走去。
此處距離陸霖他們居住的酒店還有些距離,他不緊不慢地走著,快到時,忽有個人影落在他身邊,沖他抱拳道:“殿下,我們跟丟了。”
“嗯,”顧九曜對此并不意外,“畢竟是‘那位’派來的人,多少也算有些本事,我們?nèi)耸植蛔悖瑥慕裉扉_始你們偃旗息鼓,不要再暴露身份了。”
“是。”
“他們最后消失在什么地方?”顧九曜又問。
“那些人押著季瑯乘上星艦,我們尾隨其后,但很快他們就駛?cè)胍黄诮换鸬膮^(qū)域,炮火密集,我們不得不暫避之,失去了他們的蹤跡。”
“離開開陽星了嗎……”顧九曜喃喃,“但也有可能是調(diào)虎離山,故意甩開你們。”
他輕揮折扇:“你去吧。”
人影迅速消失在陰影中,顧九曜抬頭看了看已在面前的酒店,有些惆悵地說:“這差事怎么就落到我頭上了呢,但愿等下陸兄不會對我刀兵相向……”
陸霖在房間里等了很久。
左等不來,右等不來,他實(shí)在有些餓了。
正打算開瓶補(bǔ)充劑墊兩口,卻突然聽到敲門聲。
他神色驟然放松下來,起身去開門:“怎么才回……”
看到門外站著的人,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才剛松開的眉心重新擰起:“怎么是你?”
“陸兄怎么好像很失望的樣子?”顧九曜搖著扇子,將手里提著的紙包遞給對方,“季小兄弟讓我轉(zhuǎn)交給你的,應(yīng)該還熱著。”
陸霖沒接,視線越過他肩頭,看向他身后空無一人的走廊:“他去哪兒了?”
“他……”顧九曜回手關(guān)門,“剛剛我們回來的路上,他被幾個警衛(wèi)打扮的人帶走了。”
陸霖微驚:“警衛(wèi)?警衛(wèi)找他干什么?上次的事不是已經(jīng)……”
等等。
顧九曜的用詞,是“警衛(wèi)打扮”,而非“警衛(wèi)”。
難道說……
不祥的預(yù)感瞬間攀上心頭,陸霖只感覺心臟快跳了幾分,全身血液正在結(jié)冰:“是誰帶走了他?”
“陸兄心如明鏡,就不必問我了吧。”
陸霖:“……”
猜測得到印證,心臟狠狠一沉,墜入深不見底的寒潭冰窟,深入骨髓的寒意順著脊椎不斷向上攀爬,仿佛有無數(shù)冰錐刺入腦海,疼得他大腦一片空白。
“這不可能,”他下意識地反駁,“我已經(jīng)叮囑過他,讓他不準(zhǔn)單獨(dú)行動,沒有我的允許,沒人能帶走他!”
身體幾乎是憑本能在行動,銀色手槍出現(xiàn)在他手中,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的手在抖。
他一把將顧九曜按到門上,槍口直抵他眉心:“他是在你面前被帶走的,你對他做了什么?!”
冰冷的槍口抵住皮膚,顧九曜果斷舉起雙手:“陸兄息怒!”
這把槍可不是麻醉槍,是已然上膛的真槍。
他就說這差事不好辦吧,季小兄弟真是會給他出難題。
“正因如此,才更加不可能是我做的,”他說,“沒有人能讓護(hù)衛(wèi)官違抗雇主的命令,除了他自己。”
陸霖:“……”
除了他自己……
陸霖渾身一僵。
的確,他早該想到。
早該想到這開陽星上會有陛下的眼線,早該想到季瑯已經(jīng)察覺,卻故意告訴他沒有異常。
早該想到季瑯這些日子每天早上都出門去買早飯,是在故意制造落單的機(jī)會。
他是故意被陛下的人抓走的。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么?
被陛下抓走是什么樣的后果,季瑯難道不清楚嗎?
自己竟還對陛下抱有一絲僥幸,潛意識中寧可去懷疑顧九曜,也不愿意打破這最后的一絲幻想。
十八年的亦父亦師,亦兄亦友,他以為他們怎么都會給彼此最后的尊重。
可他似乎看錯了陛下。
又或者,他從沒看懂過他。
槍口慢慢落下,陸霖深吸一口氣。
他感覺到自己的手在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抖。
“給我一個能讓我信服的理由,”他說,“告訴我,季瑯為什么要這么做。”
第107章 赴湯蹈火,我在所不辭
“我知道陸兄一定想知道,所以早就準(zhǔn)備好了,”顧九曜抬起手腕,用光腦給他傳輸了一份視頻,“這也是季小兄弟讓我轉(zhuǎn)交給你的。”
陸霖將視頻點(diǎn)開,虛擬屏幕在空中投出幽幽藍(lán)光。
那是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