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瑯看著他完好無損的皮膚,忽然想起什么。
上次教授好像給他用過一種藥,可以促進傷口愈合……
他瞬間懂了:“教授您!是不是偷偷用藥了?”
“偷偷?”陸霖冷淡道,“我給自己治傷還用得著偷偷?是誰偷偷摸摸,誰自己心里清楚。”
季瑯有點心虛了:“那怎么能說是傷呢……”
“不是傷是什么?”
季瑯沖他比心:“那是‘愛的痕跡’。”
陸霖:“……”
他深吸一口氣,終于忍耐到了極限:“滾出去?!?
“別啊教授!”季瑯憑本事進來的,自然不可能滾,“您都盼了我一天了,我好不容易回來,您怎么又讓我滾呢,說好的,我要陪您睡覺。”
他一邊說一邊往屋里蹭,陸霖一個不察,整個人已經被他擠到床上去了。
腿碰到床沿,一下子失去重心,跌進柔軟的大床里。
季瑯被他一帶,也跟著跌了下來。
眼看著就要被他壓到,陸霖差點要招出鹿角把他創飛,好懸才忍住了。
身體隨著慣性仰面倒下,預想中的重量卻沒壓上來,季瑯敏捷地用手撐在他身體兩側,剛好留出個將碰未碰的距離。
……哪有半分不慎跌倒的樣子。
這個家伙!
陸霖有些惱怒,抬起膝蓋就要讓他體驗一下套路自己的下場——
“教授冷靜!”千鈞一發之際,季瑯果斷開口求饒,“您別踹,我會自己滾!”
說著就地一滾,從陸霖身上撤離,翻到了床的另一側。
好險。
差一點就要雞飛蛋打了呀!
陸霖收回腿,坐起身來,整理了一下弄亂的衣服,淡淡看向他:“知道錯了?”
季瑯頹廢成了一攤狼餅,放棄了掙扎:“嗯……”
“錯在哪兒了?”
“不該趁您睡著偷偷親您。”
“還有呢?”
“還因為忍不住留下痕跡而被您發現?!?
陸霖:“……”
意思是不被他發現就不算錯了?
他又好氣又好笑,眉心跳了跳:“非要在顯眼的地方留下痕跡是什么毛病,在學小狗標地盤嗎?”
季瑯不吭聲了。
許久,他才翻了個身,仰面朝上,望向天花板,聲音很輕地問:“教授,您被搶過東西嗎?”
陸霖沒料到這個話題跳躍,愣了一下:“什么?”
“我小時候,總是被人搶東西,”季瑯說,“在我們那個民風淳樸的小星球,哪一天不經歷盜竊、搶劫,這一天都不算完整?!?
“人們好像天生就是小偷,是強盜,幾歲的孩子都會偷別人的東西,看到好看的就搶過來,據為己有?!?
“放在家里的東西不一定是自己的,因為可能明天它就出現在別人家里了……人都不一定能看住,更何況是那些物品?!?
他輕輕嘆了口氣:“為了不讓東西被那些小孩搶走,怎么辦呢,上鎖?沒用,他們會撬,撬不開就砸?!?
“于是我只好在我的每一樣東西上都刻上自己的名字,刻滿,刻得面目全非,這樣,他們就會覺得這東西沒法用,不搶了。”
“就算這樣也會被搶走,那也能惡心他們一下,只要讓他們用得不痛快,我就贏了?!?
陸霖:“……”
他實在無法想象那到底是一種怎樣的生存環境。
他很小的時候就在第一研究基地,毗鄰皇宮,沒有人敢去那里為非作歹。
季瑯:“那是很小的時候了,后來十四歲時我分化了,就不再需要用這樣的笨方法,我開始學會使用信息素,用信息素在物品上留下記號,方便許多,我的嗅覺靈敏,無論多遠,我都能把它找回來?!?
陸霖喉結微微滾動,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許久才道:“可你……那時候不是已經被抓到開陽星了嗎?”
“是啊,雖然換了地方,可我還是改不了小時候的習慣,被您解救以后,我到處打工,甚至在錢上留下記號,又不容易抹掉,花出去的時候,還被人痛罵了一頓呢?!?
季瑯唇邊的笑意有些苦澀:“后來我在護衛官學校待了四年,終于努力改掉了這個毛病,可好像還是沒改徹底,拿到太貴重的東西,還是會忍不住留下記號?!?
他說著側過身來:“對不起啊教授,我實在太在乎您了,克制不住,冒犯到您,我向您道歉?!?
陸霖神色復雜。
他沉默良久,終于道:“這里沒人敢搶你的東西?!?
“嗯,我知道,帝星治安很好,可治安再好也不能消除我的危機感,您就當是……我們犬系天生警覺吧?!?
他勾了勾對方撐在床上的手指:“所以您真的不能給我咬一口嗎?我們都是這種關系了,您身上一點我的痕跡都沒有,我會難受得睡不著覺的?!?
陸霖皺眉:“你不是已經注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