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陸霖有點累了,回到房間洗了個澡,準備休息。
一出來,就看到無比熟悉的一幕。
季瑯正霸占著他的床,用尾巴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盛情邀請他:“教授,快來睡覺吧。”
陸霖:“……”
這家伙怎么在這兒?
“誰準你偷跑回來的?”他問。
“您都說是偷跑了,那還需要誰允許嗎,”季瑯理直氣壯,“我是您的護衛官,當然不能離開您太久。”
“都說了基地沒有危險。”
“可是我舍不得您,”季瑯委屈兮兮的,“別說五天了,五分鐘看不見您,我就坐立難安,茶飯不想,百爪撓心……”
“演,”陸霖平淡的語氣沒有一絲波瀾,“接著演。”
“我是認真的!”季瑯從床上跳了起來,沖他一翻手腕,“您看,我的生理指標都不正常了!您不是說要盡可能排除干擾因素嗎,太想您也是干擾因素,應該排除。”
陸霖瞄了一眼他的手環。
指標是紅了,但也只是心跳加快。
這家伙十天有八天都在心跳加快。
受不了這個渾身是戲的家伙,陸霖搖了搖頭,從他身邊經過:“趕緊回你宿舍,我要休息了。”
忽然,季瑯抽了抽鼻子。
擦肩而過時,一縷寒梅的幽香飄到他鼻端,被他敏銳的嗅覺準確捕捉到。
他看向陸霖后頸:“教授,您把阻隔貼摘了?”
平常在研究基地,陸霖是不會貼阻隔貼的,但今天來的alpha太多,穩妥起見,他貼了阻隔貼才出門。
“剛剛洗澡摘掉了,”陸霖回過頭,“怎么?”
“沒什么,就是感覺……信息素的味道有點濃郁。”
陸霖皺了皺眉。
他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忙抬起手腕看了一眼監測手環。
……他體內的信息素濃度正在上升。
季瑯見他陡然凝重下來的表情,也感覺事情不太妙了:“怎么了教授?白天試藥不會真的產生副作用了吧?”
“應該不是藥的原因,”陸霖精致的眉頭擰緊,“是我的發情期到了。”
難怪他最近幾天一直感到身體疲倦,心情煩躁,這些都是發情期的前兆。
他居然完全沒往那方面想……
“發情期?您的發情期不是才結束沒多久……”
說著,他又在心里重新計算了一下——
距離上次發情期結束,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正常oga的發情期在一到兩個月一次,一次大概三到七天,而陸霖因為分化延遲劑帶來的副作用,第一次發情期居然持續了十二天。
也就是說,一個月一次,一次近半個月……
季瑯輕抽冷氣:“怎么辦,教授?”
陸霖低頭看著腕上的手環,雖然各項數值還是綠的,但信息素濃度一直在上升,已經非常接近臨界值了。
照這個速度增加下去,今天晚上,他的發情期必定會到。
為什么偏偏是在這種時候……
來不及再猶豫,他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提箱,從里面找出抑制劑,選擇了最強效的那一種。
“教授!”季瑯急忙阻攔他,“您不是說您的身體耐藥性強,藥物作用在您身上,只有正常人的三分之一嗎?那您這針打下去,要打多少才能抑制住發情期?”
“先打三支再說。”
但短時間內注射太多抑制劑,藥效也會折損,三支不一定夠,只能先試試看了。
“您瘋了!”季瑯死死按住他的手,“一支抑制劑對身體的傷害都很大了,您還要連打三支?您之前怎么向我承諾的?我不能允許您這么糟踐自己的身體!”
“那你說怎么辦?”陸霖手環上的數值終于紅了,他雪色的眼尾也跟著紅了,“現在正值臨床試驗的關鍵期,我絕對不能在這種時候發情。”
“您自己也知道現在是關鍵期,那您能保證三支抑制劑打下去一定能壓住?如果壓不住呢?試驗觀察期還有五天,您能保證自己順利度過這五天嗎?”
陸霖沉默下來。
他保證不了。
因為使用禁藥,他已經對自己的身體失去掌控了,他沒法保證什么藥物能起效,什么藥不能。
季瑯:“現在研究基地有將近兩百名alpha,如果抑制劑沒壓住,您還是發情了,s級oga的信息素散出去,我都不敢想會發生什么。”
陸霖閉上眼睛。
這甚至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如果他在試藥期間發情,所有人都會認為那是注射活化素的原因。
盡管他只是正常進入發情期,但不會有人相信。
他好不容易才爭取來的結果……
“教授您,相信我嗎?”季瑯握住他冰冷的指尖,“如果您相信我,或者說,如果您愿意,我可以……臨時標記您。”
陸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