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撐住桌子,季瑯也伸手想要扶他,慌亂中,兩人撞在一起。
季瑯的手掌覆蓋住他的,溫?zé)岬谋窍哌^耳后。
暈眩讓他眼前發(fā)黑,太陽穴一突一突地跳,一時間竟忘了掙扎,忘了這是來自于alpha的觸碰。
清新的橘子香從季瑯身上傳來,那是沐浴露的香氣,又被體溫捂熱,暖烘烘的。
陸霖不禁閉上眼睛,往對方肩頭靠了靠,卻并沒聞到那熟悉的松木香味。
他的嗅覺不及季瑯,沒法在對方不釋放信息素的情況下捕捉到空氣中那一絲微弱的氣息。
他雖然喜歡橘子味,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竟覺得那道松香更讓人著迷,令他食髓知味,嗜之成癮。
他忍不住湊近些,再湊近些。
卻還是什么都沒有聞到。
“教授,您還好嗎?”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陸霖如夢方醒,他猛地抬頭,后退一步,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的行為無異于投懷送抱。
耳根泛了薄紅,清冷的眉目卻依然鎮(zhèn)定:“沒什么,就是有點頭暈。”
季瑯?biāo)坪鯖]察覺他的失態(tài),只顧關(guān)心他的身體:“不舒服的話,就別熬夜看這些資料了,好好睡一覺。”
“我得盡快……”
“盡快找到治好穆上將的方法,我知道,可越是這樣,您越該注意身體,要是您累垮了,更沒人能完成這項任務(wù),不是嗎?”
“……”陸霖沉默了一會兒,“你說得對,我現(xiàn)在就去睡了。”
“嗯。”
目送他回房間,季瑯卻沒有馬上離開。
他站在原地,深呼吸。
極淡的梅香飄浮在空氣中,縈繞在婻諷陸霖久坐的辦公桌旁,清雅冷冽,似有若無。
研究基地的beta聞不到信息素,陸霖貼了阻隔貼,連宋今也聞不到了,卻逃不過季瑯敏銳的嗅覺。
這是獨屬于他的宵夜。
他一人獨有,不與任何人分享。
陸霖睡得太晚,第二天果然也起晚了,他睡醒從房間出來,就聞到辦公室里飄著一股食物的香氣。
桌上擺著幾個食盒,每個都有好幾層,看食盒上的logo,是珍味軒的外送。
他詫異道:“你點的?”
“說了請教授吃飯嘛,早飯也是飯,”見他起了,季瑯把食盒一一打開,“等您等半天了,您再不起來,我都要餓扁了。”
食盒是特制的,東西拿出來時還熱氣騰騰,像剛出鍋的樣子。
最先進(jìn)的保鮮技術(shù)被用來當(dāng)外賣盒,可見對玉衡星人來說,沒有什么比吃更重要。
早點擺了滿滿一桌子,季瑯道:“那天看您不喜歡吃葷的,就點了些素食,還有這個什么……蟹釀橙,我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嘗嘗看吧。”
吃飯實在浪費時間,不如喝補充劑方便,可買都買了,又不能退回去,不吃就浪費了。
陸霖只好在桌邊坐下:“你點太多了,我們兩個都吃不完,剛發(fā)了工資,就這么揮霍無度?”
“有我在還能吃不完?就算真吃不完,不是還有宋今嗎。”
“他人呢?”
“不知道,沒見著。”
陸霖?fù)u了搖頭。
他用勺子挖了一勺蟹釀橙,味道……還真挺特別的。
蟹黃很鮮,又帶著橙子的清甜。
季瑯大概是真餓了,忙著吃飯,也沒怎么跟他搭話,兩人吃到一半,辦公室里的電梯突然上行。
聲響吸引了陸霖的注意,一抬頭,就看到宋今從電梯里出來,他神色慌張,捂著自己的手:“教授,出事了!”
血跡隨著他的步伐滴落在地,從電梯里一直延伸進(jìn)辦公室。
陸霖連忙起身:“你怎么弄的?”
“斑迪突然發(fā)狂了!”宋今臉色發(fā)白,“剛剛我去喂它,它撲上來就咬我!”
陸霖一滯,如墜寒潭:“……什么?”
季瑯也湊過來,看了看宋今的傷口:“這么深?教授,有醫(yī)藥箱嗎?”
宋今手上的傷口鮮血直冒,順著胳膊一直往下流。
鮮紅的血跡刺激著陸霖的神經(jīng),他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個念頭——
斑迪怎么會突然發(fā)狂?
斑迪已經(jīng)是他們最后的希望,從它的檢測結(jié)果看不出任何特別之處,現(xiàn)在又表現(xiàn)出狂化的征兆,那豈不是意味著……
難道他真的沒辦法治好穆洵了嗎?
難道他多年來的努力,就這樣付諸東流?
他真的放出了連自己都無法控制的惡魔?
他對約斯利做出的承諾,要食言了……
……
卻又被季瑯一句話喚回了思緒。
陸霖用力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再睜眼時,他面色已恢復(fù)如常:“跟我來。”
他把宋今叫到洗手池旁,用消毒藥水給他清洗傷口。
宋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