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抿緊,唇瓣上蒼白一片,血色全無。
仿佛一碰就要碎掉了。
沒聽清她們說了什么,陸霖收回目光,接過季瑯遞來的補充劑,喝了一口。
難以描述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
像是玉衡星一種讓人望而生畏的美食,豆汁兒。
他盯著補充劑的瓶子看了足足三十秒,而后慢慢伸手,將它放在了桌上。
季瑯清楚地在他臉上看到了嫌棄。
陸教授喝了二十多年營養補充劑,第一次體會到難喝的補充劑到底有多難喝。
他向季瑯投去一個同情的眼神。
休息了一會兒,陸霖感覺好多了,血也止住了。
只是剛剛不明原因的暈眩讓他有些在意,便決定多留一會兒,等體檢結果出來了再走。
一小時后,醫生拿著檢查報告來找他,并關上了門。
“教授,您體內的抑制劑含量太高了,您最近有大量注射抑制劑嗎?”
“抑制劑?”陸霖愣了一下,“沒有,只打了一支。”
“那就有點奇怪了,而且這種抑制劑的成分我們完全沒見過……”
說到這里,陸霖的眼神瞬間冷了下去。
季瑯也警惕起來,雖然他今天出門沒帶刀,手卻還是下意識地摸向腰間。
感覺到陡然緊張的氣氛,醫生冷汗都滑下來了,忙道:“兩位放心,龐院長已經提前跟我們打了招呼,陸教授的體檢結果,一切不該出現的內容我們都不會上報。”
季瑯慢慢收回了手。
醫生松一口氣:“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跟您本人說一下,這種抑制劑的藥效太強,短時間內千萬不能再注射了,且它的作用原理和市面上任何一種抑制劑都不相同,我們也無法保證它的安全性。”
陸霖:“我知道,當時只是為了應急。”
“您剛剛感覺頭暈,可能是抑制劑的副作用,您最近……有沒有感到疲憊、精神困乏?”
陸霖回憶了一下:“有。”
“那可能也是抑制劑的副作用,總之,您務必小心使用。”
“我明白了。”
“還有……”醫生猶豫了好半天,才決定要不要說,“我們從您的血樣中檢測到了分化延遲劑殘留,這種藥是嚴格管制的禁藥,我們會為您保密,但……”
“但說無妨。”
“之所以是禁藥,因為它的副作用非常強烈,您是藥劑學家,我相信您比我們都清楚。”
陸霖淡淡點頭。
“恰好您使用的抑制劑對信息素合成起到了充分抑制作用,所以這幾天您應該沒什么感覺,但我不得不提醒您,一旦抑制劑的藥效消失,您會立即進入發情期。”
“這是您分化以來的第一次發情期,可能會比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季瑯:“有多猛烈?”
“大概是……必須需要alpha安撫的程度。”
陸霖皺眉:“我不需……”
“那有我啊,”季瑯搶過話頭,“教授分化的時候我就幫他安撫過,這次還由我來不就行了?”
“我們還是建議找匹配度高的alpha進行安撫,如果匹配度過低,可能會適得其反。”
“我不需要alpha安撫,也不需要檢測什么匹配度,”陸霖冷冷拒絕了醫生的建議,“感謝您幫我隱瞞,我要回去了。”
“等等教授,就算您不接受alpha的安撫,也至少要備上一管仿制信息素才行,否則的話,您真的很難熬過這次發情。”
陸霖深吸一口氣。
季瑯:“仿制信息素是什么東西?”
“是經由大數據中心進行篩選,找出和教授匹配度最高的alpha,再根據他的信息素成分進行仿制配比,制作出和他的信息素極為接近的替代品,一般來說,一天左右就能完成,時間還來得及。”
“替代品?”季瑯總覺得哪里怪怪的,“那不是等于用了人家的信息素,還不通知他,人家能同意嗎?”
“這個您不用擔心,半數以上的alpha都開啟了授權,如果沒有,我們會負責溝通。”
季瑯看向陸霖:“教授,怎么辦?”
“不需要,回研究基地。”
陸霖抬腳便走,季瑯卻沒跟上來。
他看著醫生傳給他的仿制信息素申請說明,眼簾低垂,眼底情緒晦暗不清。
“教授,要么我們就匹配一下看看,”他道,“反正這上面說,匹配度超過80才能使用,也許根本就沒人能達到這個值呢?”
“沒那個必要。”
季瑯走到他身邊,把聲音壓得極低,唇角幾乎貼到他耳根:“教授,其實我也很想知道誰符合條件,如果您不喜歡,誰和您匹配度最高,我就把誰殺了。”
說著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陸霖有點頭疼:“你別鬧了。”
“我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