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蕭玨搖了搖頭,但還是緊緊抱著蘭時不肯放手,然后順勢用玉雪團子一樣的臉頰蹭了蹭蘭時溫熱的手心,心里滿是歡喜。
“父王真的要做我的師父嗎?”蕭玨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里面充滿了興奮和激動,好像兩顆閃閃發光的星子。他緊緊地握著拳頭,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的喜悅之情。
“嗯。長樂不喜歡么?”蘭時微笑著點了點頭,但臉上卻做出一副失落的表情,好像受到了傷害一樣。他故意逗弄蕭玨,想看看他會有什么反應。
聽到這話,蕭玨連忙搖頭擺手:“沒有的,長樂喜歡父王做我的師父!”說完,他還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陽光一般溫暖,仿佛能驅散所有的陰霾。
蘭時叫他派人去安排了個假身份,蘭時則以民間隱士的身份,被他三顧茅廬請回宮作太傅。
介時只要請示過蕭然,過了明路,蘭時便可以頂著原皮在宮中正大光明地教導長樂,余下的時光都陪伴他左右。
左右誰也不曾見過他的原本的樣貌,身形相似也不要緊,這世上莫說身形,哪怕沒有血緣關系卻長得一般無二的人還少么。
他一點也不擔心被人認出來。
但名字還是改成了蘇格。
雖說無礙,可頂著蘭時的名字在宮中生活,到底會引出事端來。
太極殿里,蕭然倚在榻上喝著補身子的湯藥,這幾日他虛耗過度,來回奔波,面色蒼白無顏色,他擔心蘭時見了,不喜他的樣子。
“陛下,兄弟們已經回來了。晝夏說,那日懷安別院里的人第二日便消失了,殿下離開白水鎮時,只有他一人上車,再無旁人。但三日后,殿下在一處竹林小屋里三顧茅廬,請來隱士蘇格出山,拜為師,請入車中,一同回京。”
“現下人便在東宮之中。”
“晝夏猜測,此人,便是攝政王,無疑了。”
下方跪著的正是回來的晝春,他甫一入宮,便來太極殿匯報情況了。
“嗯。你下去罷。”蕭然抬手揮了一下,示意晝春可以離開了。
“是。”晝春恭敬地應道,然后站起身來,緩緩退出寢宮。當他走到門口時,正好與剛剛進門的王德福擦肩而過。兩人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只是各自點了點頭。
待晝春離開后,蕭然才開口對王德福說:“王公公,聽見了么?”語氣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微不可察的笑意。
“奴才聽見了,恭喜陛下。”王德福笑著說道,臉上的皺紋因笑容而變得更深了一些。他的聲音帶著一絲討好和諂媚,但因確實是真心實意,顯得幾分違和。
““那今天晚上,你便將這位蘇太傅好好地,光明正大的綁來太極殿吧。”蕭然將喝完的藥碗放回托盤上,懶洋洋笑道,聲音卻有些啞澀。
“是。”王公公笑得十分邪惡。他似乎對這個任務充滿了期待,臉上的表情讓人不禁聯想到一個正在策劃惡作劇的小孩。他的笑聲中帶著一絲狡黠,仿佛已經開始想象蘇太傅被綁到太極殿時的情景。
王德福這輩子還沒干過這等缺德事,今兒個啊,是頭一回,可他卻有些興奮是怎么回事?
“賤人!你看你做得好事!當年你養的好兒子恨不得將昭兒拖下水,若不是昭兒聰惠,他便難逃一死,如今你千般萬法護著的寶貝哥哥可是害慘了昭兒,也害慘了裴家!”
裴家府宅里,裴珠泫面色陰沉地立在祖宗牌位前,而李姨娘卻臉上紅腫,鬢發散亂地跪在他身后,小聲啜泣。
“三郎,哥哥…這也是為了裴家啊!如今大皇子儲君之位已是板上釘釘,二皇子若要謀事,少不得軍馬錢糧吶!”李姨娘捂著紅腫的臉,凄聲辯解著。
“哈哈哈…好一個為了裴家!你休要為了你那沒用的哥哥的一己私欲扣上為了裴家的帽子!我裴家缺這點錢么?有我裴家曾經在軍中留下的心腹,和昭兒在朝中的勢力,誰敢動二殿下?!他若懂得見好就收,何曾會鬧得這般地步?”
李姨娘瞪大雙眼,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望著眼前這個她深愛多年的男人那猙獰可怖的面容,心中充滿了痛苦和絕望。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地滴落下來,浸濕了她因為跪地而散落一地的羅裙。
每一滴淚里都飽含著她內心深處無法言說的悲痛與失望,仿佛她的心已經破碎成無數碎片,再也無法拼湊完整。
許多年前,那個許諾她白首不相離的少年郎,如今,怎么就被權勢熏染成這樣了呢?
荼白不曾改,三郎已相忘。
第42章 我寄人間雪滿頭
許多年前,她與裴珠泫、裴蓁是戰亂下存活的孤兒。
她父母雙亡,唯一的哥哥還在戰亂中走失。
她們三人自小相依為命,她與裴珠泫更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她于寒冬臘月在冰水中為人浣衣,貼補家用,裴珠泫則去碼頭上為人扛沙包,搬運傷兵船上運來的傷員。
收入微薄,日子過得很苦。
她甘之如飴,可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