鶻鷹穩(wěn)穩(wěn)地落在榻前的桌案上,用它那銳利的眼睛盯著蕭然。
蕭然微微一笑,他知道這只鶻鷹是來傳遞消息的。他輕輕地伸出手,將鷹腿上綁著的一封密信取下來。然后,他又拿出一些食物,放在鶻鷹面前。鶻鷹歡快地啄食著這些食物,似乎對蕭然的照顧非常滿意。
蕭然看著鶻鷹吃完食物后,輕聲說道:“去吧!”鶻鷹像是聽懂了他的話一樣,展翅高飛,迅速消失在了窗外的天空之中。
蕭然不緊不慢的打開了密信,但上面幾行字卻讓他笑出了聲,一開始是從喉嚨里壓出來的笑聲,后面逐漸變大,竟有幾分瘋狂的意味。他笑得眼尾通紅,可眼里卻含著淚。
不大的紙條從他的手指間飄落在地,只見上面用端正的字跡寫著:
白水有信,蘭時未死,父子相認,明日回宮。
“哈哈哈哈…”
“你終究…還是…舍不得呀?!?
他赤紅著眼睛,拍了拍桌案,向著馬車外的王德福喊道,“王德福,即刻回宮?!?
“啊?陛下咱們不去白水鎮(zhèn),尋王爺了嗎?”王德福何曾聽見過蕭然這般激動的聲音。
他立馬嚇得鉆進馬車里,循聲問道。
“不必去了。我們?nèi)m里候著他?!?
“長樂會把他帶回來的?!?
蕭然的眼角很輕的滑下了幾滴淚,滴落在他的手背上,臉上卻是笑著的。
王德福不知他為什么又哭又笑, 但他到底知道是因何人而又哭又笑。
除了那個人,還能有誰呢?
他慢慢蹲下身去,拾起了地上飄落的紙條,明白了一切。
他由衷的為蕭然感到高興。
當年若不是他因一時私欲,他們二人又何必走到這般地步。
可惜呀,他為了自己唯一的兄弟做錯了事,可卻只換來了王德貴的早已死去的尸體。
裴家做事做絕,從來沒想過要留下活口。不管他做與不做,他的兄弟早晚是死路一條。
若是早知如此,他絕不會去管王德貴的死活,沾了那些臟事,害了他二人,讓蕭然染上了該死的同心蠱。
又害得蕭然花了那樣大的代價,除去那難纏的同心蠱。
可是,沒有如果。
第40章 回京
蕭玨用了一年遍游各地,回宮卻只花了十天。
回宮的那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不熱也不涼,清風吹我襟,烈陽掩云間。
遠處傳來了悠揚的雅樂和民眾的歡呼聲,一輛裝飾華麗、長達數(shù)十米的車駕儀仗緩緩地從承天門進入。
車駕由十六匹雪白的馬拉著,每匹馬都高大威猛,毛發(fā)如雪般潔白,馬蹄聲響徹整個京都。車駕的車身采用了精美的雕刻工藝,鑲嵌著珍貴的寶石和珍珠,在陽光下耀眼奪目。
車頂上覆蓋著一層金色的綢緞,隨風飄動,顯得格外莊重。車駕內(nèi)部布置得十分奢華,座椅上鋪滿了柔軟的觸手溫涼的香云紗做的墊子,周圍擺放著各種珍貴的物品和裝飾品。車窗上掛著鮫紗織就的簾帷,遮擋住了外界的視線。
在車駕前方,有一隊穿著甲胄的士兵手持長戟,威風凜凜地開路。他們步伐整齊,動作劃一,氣勢凌然。緊隨其后的是一群身著盛裝的宮女和太監(jiān), 手持孔雀翎裝飾的掌扇。
雖是儲君,卻用了半副皇帝儀仗。蕭玨端坐在車駕內(nèi),面上十分清冷,眼中卻滿是笑意。他注視著窗外的景象,心中卻思緒萬千。
車駕沿著官道前行,最終停在了宮殿之前。
蕭玨下了車,在眾人的簇擁下走進了金鑾殿。
殿內(nèi),文武百官早已恭候多時,他們紛紛向蕭玨行禮,表示對新太子的敬意和祝賀。
“拜見太子殿下!”眾人齊聲高呼,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蕭玨微微頷首,接受了百官的朝拜。
“眾卿平身?!?
“謝太子殿下?!?
至此,他的儲君之位才實至名歸。
隨后他徑直走向了大殿中心,步伐穩(wěn)健,每一步都帶著儲君該有的風范。
哪怕他此時只有七歲,卻全然不怯場。
當他走到離龍椅還有幾步之遙時,他停下腳步,雙手抱拳,微微躬身行禮,聲音清亮而有力地說道:“兒臣拜見父皇,愿父皇萬歲安康。”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仿佛向整個宮廷宣告著他的回歸。
蕭然面上冷肅,可唇角卻微微揚起,“起來吧。”
“謝父皇?!?
蕭玨直起身來,垂首微斂道:“兒臣此去周游齊國疆土,歷時一年,確有收獲?!?
“雍城的桃花煎實乃一絕,不愧是赫赫有名的酒都。”
“我大齊立朝始初百年,都鄙廩庾皆滿,而府庫馀貨財。京師之錢累巨萬,貫朽而不可校。太倉之粟陳陳相因,充溢露積於外,至腐敗不可食。”
“但自皇爺爺一朝連年的對外戰(zhàn)爭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