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落荒而逃了。
不過,幸好你還活著。
長樂。
小呆回去時,蘭時在煮茶。
他在用嫩荷尖上采集的晨露煮茶。
一進屋便是滿溢的清香。
見小呆回來了,蘭時遞出一盞放涼的荷露茶予他。
小呆不懂這些個風流雅事,只是接過茶一頓牛飲,咕嚕幾聲,一杯茶便下了肚,再咂巴一下嘴,不錯,清苦回甘,確實下火。
小呆正要張嘴,一碟子蜜浮酥奈花便被遞在眼前,遞甜點的人輕笑一聲,“吃罷,玩了這許久,早該餓了。”
桌上還有碗桂花酥酪。
都是小呆鬧著要吃的。
小呆愣怔地盯著,并不接,蘭時無奈地嘆了口氣,將那蜜浮酥奈花放回桌上:“怎的了?今日這般心不在焉的,連最愛的點心也不吃了?”
小呆說:“宿主…長樂沒死。”
這下輪到蘭時愣住了,可他沒哭也沒笑,只是神情恍惚著。
他沉默良久,一聲也不吭了。
這樣的沉默應該是在小呆意料之外的,他以為當蘭時聽見長樂沒死的消息時會十分激動且欣喜的。
可蘭時卻沉默了。
他道:“這樣也好,知道他平安便好,我再無所求。”
小呆不可思議地轉頭看向蘭時,“宿主不想去見見他么?”
蘭時閉了閉眼,道:“見了又怎樣?莫說我如今這般模樣他還認不認得出,就算認出來了,我又該如何?我們終究是要離開的。”
“我走時,他不過一歲,想必已經忘了我…又何必再去打擾他?”蘭時狠心道。
小呆點了點頭,沒再說話了。
只是味同嚼蠟地吃著桌上的點心。
………
在小呆走后,蕭玨便醒了。
準確來說,是小呆進屋偷拿蘭澤劍時,他便醒了。
他若是這點警惕之心都沒有,怎么在深宮之中生存?
蕭然刻意的忽視與磨礪,讓他十分早慧。
蕭然深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算計。
蘭時的死讓他在血與淚中明白了這一點,即使他是天子,即使他處處周全,可他仍然防不住人心。
所以即使他會在暗中護著長樂,卻不會將他當作溫室的花朵養大,那樣只會害了他。
蕭玨叫來鴉白,面色凝重地說道:“阿叔,此事事關重大,一定要徹查到底。去查一查是誰走漏了消息。”
鴉白拱手道:“是!屬下這就去辦。”說完,轉身離去。
晚膳時,鴉白便急匆匆地趕回來復命。
“是園中的一個小丫鬟透露出去的。”
“可知那人是誰?”蕭玨慢慢咽下剛剛夾得一筷子紅蘿卜(胡蘿卜)。
這紅蘿卜是先祖在時外邦進貢的,到今日已是家家戶戶都有種植了。
蕭玨并不喜歡紅蘿卜奇怪的味道,只是父王給得營養食譜里寫了:長樂兩歲時要適量吃些胡蘿卜,要煮的軟爛些,熬湯做粥皆可。
食譜原本在王府的廚娘手里,但后來在長樂手中,畢竟,這也算父王唯數不多的遺物之一。
其余的,全被父皇收走了。
所以哪怕紅蘿卜他并不太喜歡,卻也仍堅持每餐少食些。
“那少年叫小呆,全名并不清楚,就住在隔壁不遠處的懷安別院。那里…是蘭家獨子…蘭時的住處…”鴉白說著,頭卻慢慢低了下去,其實他也有些不可置信,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可他偏偏叫蘭時…
鴉白只聽見玉箸跌落在地的脆響,以及蕭玨激動難耐的聲音:“阿叔……你說……那蘭家獨子叫什么名字?”他的聲音帶著顫抖和期待,仿佛聽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鴉白緩緩抬起頭來,目光中透露出一絲傷感,“蘭——時——”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來,吐字清晰有力。
蕭玨的眼睛閃爍著光芒,似乎充滿了希望和渴望。他的雙手緊緊握住,身體微微前傾,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答案。
鴉白深吸一口氣,然后慢慢地回答道:“那蘭家獨子名為蘭時,但,樣貌與王爺沒有半分相似之處,唯有身形相似。我甫一看見的,竟然也險此以為王爺沒死…只是假死脫身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與蕭玨激動的情緒形成鮮明對比。
蕭玨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和興奮,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他喃喃自語道:“蘭時……原來如此。”
鴉白皺起眉頭,不明白為什么蕭玨會對蘭家獨子的名字有如此大的反應。他疑惑地問道:“長樂認識他嗎?”
蕭玨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種看破一切后的詭異的危險。
鴉白感到詫異。
因為蕭玨接著說:“晚上,我們便去會一會這位同名同姓的蘭時。”他竟然明日都等不及了。
早早便用完膳,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