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該回家了。]
意識消失前,蘭時只看見小皇帝面無表情地吩咐侍衛(wèi)“拖走?!?
他的尸體很快便被人抬走了。
血跡也被人擦得一干二凈,仿佛這里從未發(fā)生過一場圍絞。
蕭然終于長大了,成為了一個真正出色的帝王…
他不再是那個抱著他的腿,哭唧唧的喊著“蘭時,我怕。”不敢看殺人的小太子了。
裴昭啊裴昭,到底是你技高一籌。
你知道這世間能殺我的人,唯有他。
最能傷我至深的也唯有他。
殺人不過頭點(diǎn)地,你這是要誅我的心啊。
蕭然身邊,到底還有多少你的人?
“空間傳送加載1…99…警告!警告!時空逆流…空間傳送…加載…失敗…”
“啪——”蕭然抬手便給了暗衛(wèi)頭領(lǐng)一巴掌。
“人呢?”
“奶娘是我們的人,世子無事,安置在云澤宮休息?!?
“誰允許你這樣做的?”
“陛下,屬下都是為了您著想,小世子是攝政王唯一的軟肋,若非如此,攝政王豈肯赴死?”
“是嗎?朕是不是該夸獎你?”
“屬下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嗯?”
“你只記著長樂是他的軟肋,卻忘了長樂也是朕的兒子么?”
“拖下去——”
“陛下——陛下——饒命啊——陛下!屬下是為了你著想的??!”
第7章 朕的兒子,淪得到你們評頭論足?
“殿下,今兒個天冷,手里揣個手爐再去吧?!毕哪棠飺沃鴤阕烦鋈?,手里拿著個小爐要給蕭玨。
蕭玨看著夏奶娘的動作,眼神溫柔地說道:“不用了,奶娘,我不冷。”他輕輕拍了拍夏奶娘的手,表示自己并不需要手爐。
然而,夏奶娘卻堅(jiān)持道:“怎么會不冷呢?這天氣可冷得很呢!您要是凍壞了身子,老奴可要心疼死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手爐遞到蕭玨面前,眼中滿是關(guān)切和擔(dān)憂。
蕭玨無奈地笑了笑,接過手爐,感受著手爐傳來的溫暖。他知道夏奶娘對他的關(guān)心,也不想讓她擔(dān)心,于是便順從地拿過了手爐。
夏奶娘見蕭玨接過了手爐,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輕聲囑咐道:“殿下,今日小廚房燉了你最愛吃的碧澗羹,記得早些回來?!?
蕭玨點(diǎn)了點(diǎn)頭,應(yīng)道:“好,奶娘放心吧。”他略帶欣喜地看了一眼夏奶娘,然后轉(zhuǎn)身離開,手中緊緊握著那只溫暖的手爐。
到底還只是個六歲的孩子,心里藏不住事。
今日雪下得極大,皚皚白雪重重地壓在檐角,一眼望去,滿宮雪白。
紅墻白雪琉璃瓦,雪中長殿美如畫。
蕭玨撐著傘,踩著“吱呀”作響的厚雪在兩面長長的朱紅宮墻的夾道上走著。
萬籟俱寂,只能聽見雪粒子拍打在飛檐上的聲音,很是清冷。
今日是他的六歲生辰,也是蕭玦的六歲生辰。
但是蕭玦此時在宮人圍繞下,父皇笑意前,生父冒雪進(jìn)宮賀生中,好不快活。
至于蕭玨,他從來沒有過過生辰。
唯一一次,是他的父王帶著剛滿一歲的他去逛廟會。
東風(fēng)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zhuǎn),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父王帶著他與人群一起,看舞獅吐火,看漫天綻放飛舞的煙火。
父王將他架在肩頭,雙手護(hù)著他幼小的身體,他們隨著人群一同涌動,走到哪逛到哪。
在看到百姓一同放花燈時,父王喃喃念出了一首詩。
那時他并不懂,如今想來,父王是盼著父皇與他們一同去逛廟會的。
五年了,父王的樣子逐漸模糊了,但那一年的生辰,蕭玨永遠(yuǎn)記得。
蕭玨仰頭望著兩邊宮殿上的檐角,雪落在他的眉眼,模糊了他的淚水。
他的一滴淚順著雪水從臉上滑落,滴落在地,與清雪融為一體,不見了蹤影。
“父王想讓我做富貴檐上的燕兒,自由自在。而今,我卻在這四角皇宮中成了困獸?!?
“殿下?您怎么在這里?”
裴昭穿著白色狐皮襲袍,頭戴玉冠,步履沉穩(wěn)地迎面走來。
身邊仆從為他小心地打著傘。
“也不帶些仆從出門,今日雪下得著實(shí)大了些。萬一摔著了可怎么好?”
“裴相管好自己便是?!?
蕭玨冷冷落下一句話便走了。
打傘的仆從有些憤憤不平:“家主好心關(guān)心他,他卻這般不識抬舉?!?
“小孩脾性,走吧?!?
裴昭卻神色不明,原本要去戶部,改了主意往太極殿方向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