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眼前這群神色緊張的太醫們,蘭時用低沉而冰冷的聲音說道:“今日若是無法醫治好大皇子,你們就誰也別想離開這里!”他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殺意和威嚴,讓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宮人太醫跪了烏壓壓的一地。
太醫們面色慘白,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
他們深知大皇子身份尊崇,如果不能將大殿下成功治好,恐怕自己項上人頭不保都只是小事!怕要誅連九族啊。
于是,他們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全力以赴地對大皇子展開救治。
云澤宮的氣氛異常緊張,宮女和太監們進進出出,神色惶恐不安。他們不敢有絲毫怠慢,嚴格按照太醫的要求行事,小心翼翼地準備著藥材,并將其放入小廚房中的藥爐里慢慢煎熬。每一個步驟都需要謹慎對待,因為他們深知稍有差錯可能會大禍臨頭。
每個人都在心里向菩薩祈禱大殿下能夠平安無事。
宮女們手忙腳亂地忙碌著,心中忐忑不安。太監們則在一旁協助,幫忙傳遞物品、添加炭火等。整個云澤宮內彌漫著草藥的香氣,但沒有人敢放松警惕。
每個人都全神貫注、不敢有絲毫懈怠,生怕一個小小的失誤就會導致前功盡棄,甚至招來殺身之禍。
折騰了一上午,大皇子的病情總算穩定下來,熱病總算是退了。
盡管院首告知蘭時蕭玨已無大礙,但他仍堅持守候在床邊,度過了整整一天一夜。
這期間,蘭時幾乎沒有合眼,目光始終落在蕭玨身上,仿佛要將他的小臉上每一個細節都刻入腦海。他靜靜地坐在床邊,手指輕輕撫摸著蕭玨蒼白的臉頰,感受著他微弱的氣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蘭時的心情愈發沉重。他知道,雖然蕭玨暫時脫離了危險,但他的身體依然虛弱不堪。這怎么能讓他放心。
終于,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進房間時,蕭玨的睫毛微微顫動,緩緩睜開了雙眼。他那雙圓圓的眼睛迷蒙的看著蘭時,仿佛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身體的難受讓他咿咿呀呀的叫著。
蘭時激動得差點兒叫出聲來,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他緊緊握住蕭玨的手,輕聲說道:“長樂終于醒了……我的長樂終于醒了”
第二天早朝前,蘭時提劍去了太極殿。
誰也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么,只聽那天執勤的宮女說太極殿里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等攝政王出來,便抱著蕭玨,領著奶娘和一干照顧蕭玨的宮人回了攝政王府。
從此,皇宮里少了一位體弱多病的大皇子蕭玨,攝政王府多了一位小世子蘭玨。
蘭時將長樂抱回府中的時候,長樂不哭不鬧,甚至還對他笑。
長樂不愛哭,但喝藥扎針的時候長樂就會哭,聲音卻不大,像貓崽子一樣,細細弱弱的,叫人怪心疼的。每次長樂喝藥的時候蘭石都親自守到他身邊,聽著長樂的哭聲,他的心里像針扎一樣疼。
明明就這樣疼了,長樂還會安慰他的父王,他那么小,仿佛就知道父王心疼他。
蘭時低下頭,長樂咿咿呀呀地伸手摸他的頭發,摸他后腦勺,叫他父王。他是那樣乖的孩子。長樂軟乎乎的身子像沒有骨頭,窩在他懷里,喊父王。
叫他的心都軟化了,再沒有比這更幸福的時光了。
他的愛情已經死了,可長樂該怎么辦呢?
他自私的將他帶來這個世間,卻不能好好陪他長大。
他的長樂啊,那樣乖的孩子。有時他又不希望他太乖,他希望他去笑,去鬧,怎樣都好,他愿意縱著。
可又怕他死了,沒有人再愿意縱著他,那時又該怎么辦呢?他的長樂又該怎么辦呢?
“宿主…還有半個月…到時候攝政王府…便要被抄家了…小玨留在攝政王府該怎么辦?”
“小呆,我原以為,長樂留在皇宮,到底是皇子,哪怕他父皇不喜他,到底虎毒不食子,他便能平平安安在角落里長大,待到九歲去封地時,那時我早已經脫身,自有我照顧他,總比待在王府好?!?
“可我小瞧了蕭然的狠心…”
“有時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如果不是我的私心,長樂便不會受這許多苦,也許他會投胎到一個父母疼受的家庭里,不必做我的孩子的…”
“可長樂又那樣乖,我卻又慶幸他成為我的孩子…”
“罷了,到底我能護住長樂的,哪怕沒有皇宮安全,也比長樂長大些在宮中知道自己被他父皇所不喜,傷心難過來得好。”
“我已經打點好一切,在攝政王府查抄前,府中下人盡數會被遣散,暗司的人會帶著長樂離開,到時候,我會與長樂會合,好好將他養大…”
“嗯!小呆會一起養小宿主噠!”
蘭玨剛剛滿一歲的時候,就已經能夠開口喊“父王”了,甚至還學會了走路。
蘭時一直以來都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捧在手心里地撫養著他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