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長椅上的人忽然開口說:“少喂點流浪動物吧,小區流浪動物都要成災了。”
鄰居回頭看了那人一眼:“喂個流浪貓也能有意見,它們很可憐的。”
長椅上的人:“這些流浪貓在樓道里排泄,晚上亂叫,流浪狗經常嚇到小孩。”
鄰居:“說得真嚴重,你要是不喜歡它們在外面,就想想辦法啊,比如學學我旁邊這位大哥,閑話不多,直接自己養起來。”
章城:“……”
長椅上的人露出對方強詞奪理的無語表情:“它們都是自稱愛貓愛狗的家伙搞出來的,為什么要無辜的普通人來承擔后果。”
鄰居接著說:“它們不過是些傷害不到任何人的小動物,你何必這么計較,做人這么沒愛心。”
章城:“太可悲了。”
鄰居:“向哥說什么?”
章城:“我說你,用虛偽的愛心堆砌自己空浮的對外形象,以吸引愛心泛濫的無知異性,可悲到使人發笑。”
鄰居臉一陣紅一陣白,指著章城,手里剩余的火腿腸捏得皺起來,憤怒地眼睛發紅,咬著牙連說了好幾個“你”。
竟看到一場好戲,長椅上的人忍不住捂嘴偷笑。
章城說完,有點蛋疼。
他又忘了現在不是自己的身體和社交圈,習慣但凡有傻/逼在自己面前舞動就嘴炮過去。
向泊遠不堪工作重負,病了。
章城聽到他在電話里請假一天,老板微信上跟他陰陽怪氣了半天。
好不容易讓老板放過自己,向泊遠的同事又發來一連串消息,跟他哭訴自己一個人干n個人的活,撒潑耍賴用開玩笑的語氣要求向泊遠趕緊好起來。
向泊遠:“我估計快辭職了。”
同事:“向哥!別拋棄我們!廠里擴展業務,正是急缺人手的時期!”
向泊遠嘲諷道:“光擴展業務,不擴招員工,同樣的人數要完成以往兩到三倍的工作了,還每天說些‘以后你們就是企業元老’的廢話來灌雞湯。”
同事:“說不定雞湯成真呢!”
向泊遠:“不會的,這種只有嗓門喊很大的不漲薪雞湯成真概率比買彩票還低。”
同事:“雖然我很想反駁你……”
掛斷通話,向泊遠猛烈地咳嗽好幾聲,精神疲憊地打開章城的舊筆記本。沒過多久,他合上舊筆記本。
“頭痛,看字一會就眼暈。”他閉著眼睛,一手撐著腦袋,嘆了聲,“難受。”
向泊遠的臉很紅,他把空調開低三度。
過了會兒,他又把空調調到原本的溫度。
向泊遠再次翻開舊筆記本,看到上面像小學生涂鴉一樣的隨手畫,忍不住笑出聲。
章城飄到向泊遠身側,看看自己的涂鴉,又看向看涂鴉的人。向泊遠原本萎靡的精神這會兒莫名好了些,眼睛彎著,睫毛很長。
他現在知道了這個人的職業是印刷廠的質檢,滿屋子的書一些是他買的,大部分是廠里的帶回來的書,多是些瑕疵書。
他問:“你是因為職業原因,養成什么都忍不住想看看的習慣嗎?”
向泊遠笑道:“躍然紙上一個有趣的靈魂,真好啊,這位大設計師每天一定不像我這樣無聊透頂吧。”
他自言自語:“我小時候很喜歡看各種書,所以畢業后我想也不想就決定了這個工作,我得把全部心思用在監督成品書籍、分析研究優化書籍制作工序等等這些,感覺很棒。可是現在我越來越抗拒做這些,剛開始我以為我能把這個工作做一輩子,這才幾年,就這么排斥”
章城:“正常。”
沒有人能長時間不間斷喜愛一個事情,讓自己維持長久喜愛一件事是門學問。
向泊遠:“章城會突然失去設計激情嗎?”
章城:“每天的日常。”
向泊遠:“對眼前的生活一點興趣也沒有怎么辦?”
章城:“出去,瘋玩,或者在家,什么也不做。”
向泊遠:“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想跟任何人交流。”
章城:“就這么做。”
向泊遠:“可是我明明過得很好。”
章城:“過得好就不配情緒低落了嗎?”
向泊遠趴在桌上陷入沉睡,章城飄過去,想把被枕在眼鏡男腦袋下面的舊筆記本抽出來,沒意外地手直接穿過了人的頭和他的筆記本。向泊遠在睡夢中打了個冷戰,章城收回手。
他郁悶地穿過門板到客廳,“坐”到沙發上。
原本在沙發上睡覺的田園犬和橘貓迅速跑走了,章城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一點也不在意這種不受動物歡迎的現象。
就在章城一臉“不過如此”期間,向泊遠從臥室走出來,手里拿著手機正在通話。
“第三醫院,好我記住了……我馬上來,不過你確定嗎?我真的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成了章城的助理……夢游應該不至于夢游到做這么多事吧……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