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終于有?一個人與她密不?可分。
薄莉去臥室里換了一條睡裙,才走進餐廳。
埃里克穿著白色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結實而流暢的小臂,正在?給自己的食物裝盤——她的菜肴早已?做好,端到了不?遠處的餐桌上。
薄莉走過去,從后面抱住他的腰,看了一眼他的餐盤,納悶說:“……會不?會太淡了?”
即使?她已?經(jīng)抱過他無數(shù)次,他的身體仍會一陣僵硬:“習慣了。”
“我記得我們第一次吃飯時,那么辣的火鍋,你都能面不?改色地吃完……你以前吃過很多辣椒嗎?”薄莉本想把下巴擱在?他的肩上,但他高得離譜,她踮腳也擱不?上去,只好悻悻作罷。
埃里克的身體更加僵硬。
薄莉換上的睡裙非常單薄,他幾?乎是毫無阻隔地感到她的體溫與柔軟。
如果?僅僅是為了在?他手底下活下去,她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
不?知是否最近妄想日益嚴重的緣故,他總覺得,薄莉好像真的喜歡他。
不?然,她為什么在?他閉眼睡覺的時候親吻他?
這段時間,他幾?乎每天都跟她耳鬢廝磨,嗅聞或親吻她的頸側。
他冷靜而仔細地觀察著她的神情,沒有?看到半分厭惡。
她甚至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的抗拒。
是因?為他催眠了她嗎?
可是,他從來沒有?用催眠改變過她的意志。
——薄莉可能真的喜歡他。
這一想法,簡直是一劑強力?興奮劑。
他頓時頭皮發(fā)?麻,心臟發(fā)?狂似的跳動?起來,手臂上的汗毛一根一根炸了起來。
他知道,這很可能只是他的妄想。
薄莉最近太過順從他,他才會生出這樣不?切實際的想法。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妄想,就像一個行走于沙漠的旅人,總是誤以為綠洲近在?咫尺。
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平靜的聲音:“吃過一些生辣椒,用來提神。”
薄莉好奇地問:“什么事需要吃生辣椒提神?”
——當然是殺人。
埃里克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你今天好像收到了一封信。”
薄莉眨了一下眼睫毛:“嗯?”
埃里克卻不?再作聲,把餐盤端到餐桌上,坐在?末端,準備用餐。
薄莉沒有?坐在?餐桌首端——離他太遠了,不?方便說話。
她在?他身邊坐下,兩手拽著椅子,朝他靠近了一些:“怎么啦?你想知道信的內(nèi)容?”
不?知為什么,她換個座位,他也盯著她看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她回望他,他才低頭吃了一口肉,喉結滾動?,吞咽了下去,然后淡淡地說:“你不?想說可以不?說。”
薄莉覺得他口是心非的樣子很可愛。
他幾?乎是形影不?離地跟在?她的身后,有?時她后退一步,甚至能聽見?他粗重的呼吸聲,感到他胸腔起伏的力?度。
他卻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一臉無所謂。
“當然能告訴你。”薄莉笑著說,“你還記得博伊德和特里基嗎?”
他頓了一下,點了點頭。
“他們行騙的別墅,原主人是一位叫‘希里太太’的女士。那位女士也是梅林太太的主人。”薄莉輕描淡寫地說,“梅林太太被我殺了,尸體一直扔在?地窖里,希里太太應該是發(fā)?現(xiàn)了梅林太太的尸體,找到了什么線索,才會寫信聯(lián)系我。”
埃里克沒有?說話,低下頭,繼續(xù)吃東西。
餐廳里,只點了一盞燈芯草燈,光線昏暗,看不?清他的神色。
薄莉早已?習慣他的沉默,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說起來,我一直想去那幢別墅看看,但因?為擔心附近有?特里基的余黨,就擱置了下來。”
埃里克看向她。
薄莉說:“如果?我再去那幢別墅……碰到危險,你會保護我嗎?”
埃里克冷不?丁開口說道:“你殺死梅林太太時,我在?場。”
薄莉驚訝:“……啊。”
她倒是沒想過,他會在?那里。
當時,他不?殺她,她就已?經(jīng)謝天謝地,所以從頭到尾都沒有?考慮向他求助,也不?認為他會跟著她去那幢別墅。
誰能想到,他就在?那里。
他看著她,突然站起身,一只手撐在?她的身側,朝她俯近:
“如果?我出手,你就不?必染血。你會恨我當時沒有?出手么。”
薄莉感覺他的價值觀很奇怪:“你殺人,我殺人,有?什么區(qū)別嗎?梅林太太威脅到了我的性命,如果?我不?殺死她,我就會死。這是正當防衛(wèi),我不?會感到半分愧疚,也不?覺得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
“對我來說,如果?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