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憑這一點,里弗斯就?有把握勝訴。
薄莉把今天的報紙遞給他:“還有這個,也算誹謗吧?”
里弗斯接過?來,迅速看了一遍:“當然算。這純屬誹謗——他沒有證據(jù)證明是你的演出?導致米特中邪。”
“那這份報道,是否也可以作?為,那三位紳士的言論對我的名譽造成不良影響的證據(jù)?”
“可以,可以。”里弗斯有些興奮,“歷史上不是沒有女子起訴男子的案例,但涉及名譽權(quán)的還是頭一次——克萊蒙小姐,我愿意無償幫你打官司,只要你同意在報紙上公開細節(jié)。”
薄莉卻沒有馬上答應下來:“里弗斯先?生?,這個交易似乎有些不公平。”
“怎么不公平?”里弗斯一愣。
“美?國是普通法,”她?開口就?讓他一怔,“在普通法的體系里,首例案子都?具有劃時代的影響力。”
“如果我們勝訴,之后所有類似的案子,都?會引用我們的判例進行判決,你的名字也會在法律界被反復提及。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你給我開出?的條件,卻僅僅是不收我的錢?”
里弗斯沒想到薄莉?qū)Ψ梢灿醒芯俊?
他抓抓腦袋:“那你要什么?錢?債券?房子?我在紐約工作?的時候攢了不少錢……你說個數(shù),我看看身上的錢夠不夠,不夠我去找朋友借。”
“我不要錢。”薄莉說。
“那就?難辦了,”里弗斯倒吸一口涼氣,“克萊蒙小姐,你也看到了,我這里一團糟,已經(jīng)有好幾個禮拜沒開張了。如果你想要別的——譬如,進某個高貴的社交場合,或是讓我?guī)湍愀澄淮笕宋餇烤€搭橋……我恐怕做不到。”
“你想多了,”薄莉失笑,“我想要的是你——我想請你成為我的首席律師。”
里弗斯一頓,隨即答應下來。
兩人一拍即合。
里弗斯負責收集證據(jù),尋找證人,擬定辯護稿子。
薄莉則根據(jù)他找到的證人名單,一個一個地去套近乎,同時在報紙上為自己的起訴預熱。
他這間辦公室臭得可怕,薄莉來了兩次后就?不想來了,讓他搬到別墅去了。
于是,馬戲團的家庭又多了一名成員。
里弗斯查到《使?紳士瘋狂的馬戲團演出?》這篇稿子,出?自新奧爾良某劇團的經(jīng)理之手。
這下勝訴的概率更大了。
劇團經(jīng)理的身份,說明他根本無法從客觀的角度,評判薄莉的人格與演出?。
即使?他不是同行,作?為男性,也不該這樣?公開詆毀一位女士。
誰讓男人都?認為女人天真?無邪、柔弱無助呢?
作?為男性,做生?意比不過?女人就?算了,還要靠詆毀女性謀利,那真?是無比下作?。
在一片嗡嗡的議論聲中,薄莉的馬戲團正式開業(yè)了。
紳士發(fā)瘋、安全問題、第一例女子因名譽權(quán)起訴男子……不管人們?nèi)绾?看待薄莉,對她?的評價是好是壞,她?和她?的馬戲團都?成了新聞媒體的常客。
不少太太小姐在私底下起誓,絕不會去看薄莉的演出?一眼,在路上碰到她?,也不會跟她?打招呼。
但真?正開演那天,她?們還是過?去了——薄莉放出?消息,會在酒館門口設(shè)立兩個排行榜,有單人排行榜,也有家族排行榜。
家族成員的通關(guān)時間可以累積,也就?是說,該排行榜的名次不僅象征著家族的財力——馬戲團演出?,五塊錢一次;也象征著家族的膽量。
目前?,戴維斯的家族墊底。雖然萊特和戴維斯,是一起攙扶著走出?酒館,但因為戴維斯先?邁腳,所以淪為了排行榜的最末名。
很多劇團同行也跑來看熱鬧,覺得薄莉的演出?肯定會以虧本告終。
——先?不提女人的能力,就?她?這個表演形式,怎么看都?不可能比劇院更賺錢。
劇院一次性能接納多少觀眾?
她?這個酒館,一次性又能接納多少觀眾?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薄莉居然縮短了演出?時間,還弄出?一個排行榜。
同時,因為演出?地點在酒館,她?還可以一邊賣入場券,一邊賣酒水小食。
圍觀人群過?來看熱鬧,熱鬧還沒看到,先?被烤土豆、羊肉串、墨西哥卷餅的濃香吸引了過?去。
同行們看到薄莉大賺特賺,氣得眼睛都?紅了。
劇團的經(jīng)理們更是恨不得聘一百個寫手,在各種小報上瘋狂詆毀薄莉的演出?和食物,可想到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起訴事件,只能咬緊牙關(guān),背地里小聲罵兩句。
薄莉沒注意到那些眼紅的目光,她?算賬算得頭皮發(fā)麻,很想把埃里克從鬼屋里拽出?來,讓他幫忙算賬。
幸好手機有計算器的功能,晚上她?核對賬目的時候,可以直接用計算器算。
不然,她?真?的想一頭撞死在賬本上。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