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都有可能威脅她的人身安全。
是誰又有什么不同呢?
然而,她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說——有不同的。
博伊德并不能填補她穿越后精神上的空虛。
埃里克卻可以,他讓她心跳加速,呼吸困難,腎上腺素飆升,整個人變得敏感而警覺。
他讓她聽見自己激烈的心跳聲,感到自己是活著的——真實地活著的。
博伊德雖然也讓她警覺,但帶給她的感覺跟埃里克完全不同。
為什么?
她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么辦。
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還是立即離開這里?
如果是后者,會不會激怒對方,招來更不好的事情?
第五天,門口的發絲不見了。對方似乎意識到她察覺了,不再還原那些發絲。
這一發現,讓薄莉不寒而栗。
她立刻去碼頭問了幾個近期會出海的船長,看能不能捎她一程。
她的舉動似乎激怒了闖入者。第六天,她客房里的留聲機被打開了,放上了一張磨損的唱片。
沙沙拉拉的歌聲流淌出來,居然是……她和博伊德在劇院聽的那首歌。
薄莉聽得頭皮發麻,胸口一陣緊縮,心臟跳得像是要炸開。
她努力壓住慌張的情緒,轉身想打開房門,卻發現房門被鎖死了——對方不想再玩恐嚇的游戲,開始對她發起進攻了。
薄莉沒有停頓,立即想去開窗戶,但是窗戶也被鎖死了。
她深吸一口氣,正要去拿個東西砸開窗戶,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從天而降直直朝她襲來——
有那么幾秒鐘,她幾乎是僵在原地,心臟猛地被恐懼攥緊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東西停在她的眼前,不斷前后搖晃。
……居然是博伊德的手指。
她對他的手指印象深刻,一眼就認了出來,更何況這根手指上還戴著博伊德的戒指,邊緣刻著他姓名的首字母,lb。
不是特里基·特里的人。
是埃里克闖入了她的房間。
知道這一點后,她不僅沒有放松下來,心臟反而提得更緊了。
埃里克的行為變得更加不可預測了。
她完全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闖進她的房間,為什么要割掉博伊德的手指。
下一刻,一把冰冷的刀子輕輕抵住她的脖頸,沿著她的頸動脈往下滑。
埃里克。
他就在她的身后,用刀鋒撫觸她的脖子,似乎隨時會剖開她的動脈。
他會嗎?
——他會的,他已經對博伊德下手了。
他為什么要對博伊德下手?
——不知道,這段時間她一直跟博伊德待在一起,并不記得說過冒犯他的話。他們甚至沒有提到過他。
但肯定有什么激怒了他。
周圍的氣溫似乎在飛速下降。
薄莉聽見他的呼吸聲在身后響起,如此粗重,如此迫切。
她恐懼得手腳無措的樣子,似乎讓他感到了一絲……興奮。
這比激怒他還要恐怖。
薄莉見過他興奮的樣子,那時的他單槍匹馬干掉了經理和馬戲團的守衛。
她不想知道,他現在興奮會發生什么。
砰的一聲。
他似乎放下了手上的匕首。
薄莉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從她的角度望去,可以看到高大的陰影正在接近,緩慢蠶食她弱小的影子——
然后,她身上一暖。
他往前一俯身,抱住了她。
第17章
感到他體重覆上來的一瞬間,薄莉全身僵硬,腦中一片空白。
這是在干什么?
他的臨終關懷,還是恐嚇她的新套路?
在這個世界,他不僅是捕食者,而且是喜歡玩弄食物的捕食者。
“你到底想干什么……”薄莉嘶啞地說,嗓音幾分崩潰的哽咽。
她沒指望他回答,誰知,他居然開口說話了。
“……勞倫斯·博伊德,”他貼在她的耳邊,一字一頓,聲音冰冷、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是騙子。”
這是她這段時間聽見的最好笑的笑話。
他連續幾天闖進她的房間,像貓捉老鼠一樣,逐漸迫近她,直到她恐懼到極點,才出現在她的面前。
如此大費周章,居然只是為了告訴她,博伊德是騙子?
薄莉的聲音更啞了,幾乎有些麻木:“我知道他是騙子……我只是不敢跟他翻臉……不過,還是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你真是個熱心腸的好人……”
“你知道?”
他問,平鋪直敘的語氣,令她如墜冰窟。
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連續說過兩句話。
是的,他的聲音非常好聽,讓她從耳根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