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二郎深呼吸幾口氣,目光在黃大古那張邋遢怯弱的臉是來回逡巡數遍,終究是放下了威脅的長槍,走到一旁,悶悶的聲音傳入秦天耳中。
“不用那么麻煩。”
看少年明明不喜卻因為不想麻煩人而躲到一邊的模樣,秦天眼底閃過抹笑意。
只是這抹笑意在他轉向黃大古時,就化為冷漠。
“我問,你答,遲疑一息,我在你身上劃下一刀!有所欺瞞,在你身上劃十刀!”
秦天說著,手腕翻轉,一把匕首出現在他手上,寒光沾沾。
知道黃大古不敢睜開眼看,秦天便讓他親自體驗一下匕首劃破血肉的感覺。
“唰的一聲,黃大古那滿是淚痕沙泥的臉上就多了一條血痕。
黃大古甚至是過了幾個呼吸臉上的疼痛傳入大腦,才反應過來的,整個人都瑟瑟發抖。
“不、不敢欺瞞大人……”
秦天收起匕首,并沒有直入主題詢問幾個月前皇庭軍隊前來剿匪的經過,而是問起了落日寨的起家。
“落日寨,是何時何人建立?距今已有多少年?”
黃大古沒有任何遲疑,幾乎在秦天話音落下的瞬間就開口,“回大人的話,據傳,落日寨此前也不是土匪,而是守墓人,鎮守在此是為十萬年前戰死此地的戰神守墓,不讓戰神遺體被三族侵擾而存。”
秦天眼皮一跳,楊二郎也看了過來。
如此,或許就能理解為何皇庭軍隊對落日寨放水了。
秦天冷笑一聲,“既然是守墓人,現在為何又變成了土匪?休要扯虎旗!”
黃大古連連搖頭,“不敢欺瞞大人分毫,這就是事實,也是因為落日寨有守墓人的身份,皇庭軍隊雖時不時來剿匪,卻從未對我們用真格。”
“大人應知如今皇庭強勢,若是落日寨沒有那層守墓人的身份兜著,距離落鳳城如此之近還敢搶劫商隊行人,早就被皇庭派軍剿了。”
秦天不動聲色道:“既然你落日寨有如此身份,那皇庭該對你們不聞不問才是,可事實確實,皇庭多次派軍剿匪,都無功而返。”
我看,你落日寨守墓人身份是假,有寶物是真吧?說!是什么寶物讓你落日寨次次躲過軍隊剿匪,亦或者,是皇庭軍隊有你們收買的人?”
黃大古真的要哭了,為什么說真話還沒人信!
“不是的大人,落日寨就是一個敗落的土匪窩,哪里來的什么寶物,至于收買軍隊,我們確實有這么做,可這也是軍隊和我們當家的默契啊!”
秦天冷笑,“默契?什么默契,次次剿匪不成削弱軍隊威名增強你落日寨名聲的默契?除非皇庭軍隊都是草包,否則不可能會達成如此不平等的默契!”
他目光緊盯黃大古,知道最關鍵的要來了!
果然……
“大人,我說的都是真的,大人您信我啊!我也不知道皇庭軍隊為什么要和我們演戲,但這就是事實!”
“反正,在我見到的兩次剿匪,都是這樣,皇庭軍隊從我們寨子邊借道進入神隕之森,壓根就沒有對我們動手,兩次都是如此!”
秦天腦子仿佛有一道閘門打開,無數信息串聯到了一起。
楊家村,少年那從外面來又被帶走的娘親,因為錯誤信息找上落日寨險些害了他的蔣文賓,以及機緣巧合尋找線索進入神隕之森找到楊家村的蔣文賓……
種種串聯起來,得出一個答案。
落日寨,是皇庭為了掩護楊家村這才容忍其存在的!
少年的爹娘大哥,不出意外,是跟著皇庭的軍隊離開的!
“你知道的兩次剿匪,一次就在不久之前,另一次呢?又是多久之前?”
黃大古思索著,嘴上不敢停,“大人,你容我想想,那時我還小,我記得是很久之前,至少十幾二十年前,具體多少年前,我得想想。”
他是深深記得秦天說的,敢遲疑一息就劃一刀,現在嘴里胡言亂語也不敢停,就是在向秦天證明自己一秒都沒有遲疑。
秦天倒是耐心,而原本不屑看黃大古深怕自己沖動之下殺人的二郎也走了過來,三只眼死死盯著黃大古,那急切的模樣好像想要上前把他腦子刨開自己找他的記憶。
如果楊二郎有這個能力的話。
現在顯然沒有,所以他再急切,也只能等著,盯著,不放過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句無意義的廢話。
“那時候我好像才七八歲,對,我記得那時候寨子里很緊張,夫子擔驚受怕都不給我們講課了,我就和其他人偷偷溜出學堂,看到了皇庭軍隊。”
“那時候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直到幾個月前再次看到皇庭軍隊,我就知道,那一年我看到的也是皇庭軍隊借道進入神隕之森。”
“哦對了,我好像記得,夫子突然沖了出去向軍隊求救,之后我們就再沒有上學了,我是八歲之后就沒繼續上學的,我今年三十一,八歲的時候是……”
“二十三年前!”楊二郎難掩激動的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