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們也沒有發覺,幾里外的地方,有一隊人馬正在緩慢靠近。
夜宿的營地中,一抹在夜色下極為顯眼的白色身影突然從躺著的姿態跳了起來,半人高的狗子眺望遠方,喉中發出警惕的嗚咽。
哮天倒是聰明,知道周圍不是自己人,不會像秦天楊二郎一樣擔待它,故而也不敢鬧出太大動靜,很快停下不自覺發出的威赫聲。
靈敏的耳朵動了動,察覺不安好心的來客還有一段距離,當即去拱熟睡的秦天。
它倒是想用咬的,只是想想秦天偶爾對它露出的想要吃狗肉的眼神,哮天還是屈服了。
只是用頭拱它也不溫柔,將靠坐著貨車睡著的秦天直接拱倒在地,摔了一個仰倒。
秦天一下就被摔醒了,盡管腦子還有些昏沉迷糊。
抬手推開還在拱他胸口的哮天,秦天并沒有出聲,只是用推拒的動作表明自己已經醒了。
哮天倒是很有默契,退開,去拱楊二郎了。
很快,楊二郎也被哮天給拱倒在地摔醒了。
二郎到底還是少年人,哪怕有隨村中叔伯外出打獵的經驗,也被照顧得很好,警惕心并不強,險些就要開口說話,被秦天眼疾手快捂住了嘴。
黑暗中,秦天對上二郎的黑亮亮的眼眸,搖了搖頭。
楊二郎心中一驚,昏沉的大腦瞬間清醒,瞳孔收縮,發覺了不妥。
他怎么會睡得這么熟?
不對勁!
楊二郎第一時間懷疑上大胡子商隊的人,眼眸忍不住警戒的往四周瞟,若非還被秦天捂著嘴腦袋不能動彈,他怕是要左右觀望。
秦天一眼看出他在懷疑什么,低聲道:“應不是商隊的人做的?!?
楊二郎先是疑惑,隨即在秦天的示意下看到了同樣睡得很熟的絡腮胡大漢們,一個個連鼾聲都出來了。
疑惑升上心頭。
不是商隊的人做了手腳,還能是誰?
秦天知道眼前少年已經冷靜下來,松開捂著少年的嘴,指了指他們身邊焦躁不安朝著一個方向壓低前肢齜牙咧嘴的哮天。
楊二郎順著哮天恐嚇的方向看去,是他們白日行來的路。
突然,白日遇到落日寨土匪的情景浮現腦海。
“是落日寨的土匪!”
秦天沉沉的點頭,很有可能。
只是他有一點想不通。
明明落日寨和商隊有協議,并且過路錢都給了,還來劫道,就不怕失了信譽?
“秦大哥,現在要怎么辦?”
數個月的相處,數次險境中都是秦天帶著他脫身,秦天的沉穩可靠,讓楊二郎不知不覺越發信賴,如今也是第一時間詢問秦天該如何脫困。
秦天對此,很是滿意,抬手安撫的按了按少年的肩,“落日寨不可能是爭對我們來的,該著急的,也不是我們?!?
楊二郎秒懂,看看周圍那些呼呼大睡的絡腮胡大漢,點頭,“那,我們現在叫醒他們?”
秦天搖頭,“不,現在叫醒,就打草驚蛇了?!?
在發覺可能是落日寨的前來伏擊劫道,一個想法就自秦天腦海形成。
為了他的目的,不能讓落日寨的人退縮。
秦天一把將哮天拉到身邊,指了指它一直虎視眈眈的遠處,“哮天,你去看一眼,如果真的是白天的那些土匪,告訴我?!?
他指了指太陽穴,如何告訴他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哮天尾巴掃了秦天的手臂一下,嗚汪的叫了一聲,表示沒問題。
平時哮天是挺二的,但關鍵時候,也還是靠譜。
秦天目送哮天如黑夜中一道流光閃過,沒入遠處,微微皺眉。
“哮天的顏色,太顯眼了?!?
楊二郎一聽這話,就不由想起了幾個月前哮天朝他告狀的畫面。
那時候的哮天還是黑色的,在夜色中極其隱蔽,在神隕之森那有許多黑漆樹的環境中,也同樣隱蔽非常,是很好的遮掩自身的顏色。
他便以為哮天一直是這個顏色,就說了一句玩笑話,“哮天,你真是天生的暗殺者,黑夜中最好的潛伏者?!?
哪知明明是夸獎的話,卻讓哮天破防了。
其實也不難理解,哮天自認自己是神犬,認為自己血統高貴無比,被楊二郎說成一個只能在黑夜中行走的潛伏者,一個見不得光的暗殺者,它哪里愿意。
然后哮天就哭了,真哭,一只頭,哭得稀里嘩啦,眼淚唰唰的流,把他看震驚了。
好一番安慰,他才知道,原來哮天不是天生黑狗,它是因為碰了黑漆樹被染黑的,然后他的秦大哥覺得,黑狗更合適,就沒給哮天去顏色……
當時的他哭笑不得的聽著哮天告狀,其實內心深處,他挺贊同秦天的決定。
但他到底還是個心軟的少年,在哮天哭哭噎噎中,到底是答應幫忙求秦天網開一面。
那時候,他們還在楊家村,環境不危險,秦大哥又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