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亂七八糟……”沈系實在被他逗得沒忍住,這才緩過來笑了笑:“小心父親說你不想著他。”
眾人就這么回到王府,路上沈系也沒讓白邵雪再拎著那堆東西。將其余物件兒分給了手下人,自己卻是提著那只被擠在一堆東西里,看起來即將去世的走地雞。剛到了府門口,他就把這走地雞交給管事:“叫廚房炸了去。”
管事有些意外,卻不好說什么,見白邵雪安安穩(wěn)穩(wěn)的,也就放了心。
沈系拉著白邵雪回院子,路上道:“忘了告訴你,老三今日從云州回來了。父親久沒見他,今兒怕是要一起用膳的。”
他提到“老三”,讓白邵雪腳下一頓。燕靈王府有公子八位,小姐十位,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家族。燕靈王本人是虎父,自然也無犬子,八個兒子個頂個的厲害,沈系在其中也不過是平平無奇。而這位“老三”,正是他們兄弟幾個之中最為出色的。這種出色的好兒子,自然受到父親的偏愛。
這讓白邵雪想起自己之前問沈系,這府里八位公子,哪一位叫做沈度?可沈系卻搖搖頭說,根本無人叫這個名字。
無人叫這個名字……那難道厲帝是改過名字嗎?
畢竟厲帝太過神秘,史書上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白邵雪就不由自主的想去觀察剩下的那七位公子。不過因為他之前受傷,被關(guān)在院子里半個月,完全沒能見到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這會兒聽沈系說要一起用膳,想來是能把府中的主子一氣兒全見了。
可這對于白邵雪而言,還是第一次見他們,難免有些緊張。沈系是個人精,自然看了出來,笑道:“剛才罵人還振振有詞,現(xiàn)在見人反而畏畏縮縮。”
“哎,我社恐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系仍舊看著他笑,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我陪著你,怕什么?你瞧瞧,玩兒了一下午,我送你的衣裳都臟了。趕緊去換一套,我在‘上春野趣’門口等你,咱們一起去赴宴。”
“好好好。你也回去換一身,練了一天武,身上怪臭的!”白邵雪說完,就歡歡喜喜的跑進屋里去了。
沈系盯著他的背影,兀自站了一會兒,這才離開。
上春野趣距離繪色堂不遠不近,日常都是沈系用著,算是他的地盤。白邵雪一路過去沒瞧見什么陌生人,大概明白,應(yīng)當是沈系提前吩咐下去,專程為了照顧他對府里其他主子的“社恐”。
沈系在王府里排名中間,既不是最懂弄墨的,也不是最會武藝的,但偏偏這小子心眼兒多,對待人也嚴厲,因此在一眾小姐里,得了個“冷面小五”的諢號。他下了令不讓其余人過來,別人自然不會自討沒趣。
白邵雪因此暢快不少,還沒到了上春野趣門口,就見沈系已經(jīng)在等著他。
不得不說,沈系是個十分好看的人,對于姑娘的殺傷力是不言而喻的。這會兒換了一身貴公子的服飾,更顯得他尊貴。白邵雪少見他如此正式,跟著眼前一亮,打趣說:“哎呦,沈系哥哥,實在美麗呀!如果我是個姑娘,還不得被你迷暈過去?”
他這話說得大喇喇,周圍的人卻只當沒聽見。還是沈系接了下文:“怎么不說說你?換了一身絳紅,也不怕別人說你騷包。”
“這話只有你說,還能有誰說?”白邵雪毫不在乎。畢竟現(xiàn)在他這副身體比從前在現(xiàn)代的時候白皙多了,穿這種紅色確實好看。
沈系輕輕笑了笑,又伸手過來拉他:“繪色堂恐怕已經(jīng)有人了,咱們也去,別落在父親后頭。”
繪色堂是尋常時候擺設(shè)家宴的地方,白邵雪第一次來,還沒進去就被震驚到,深深覺得這未免太過豪華。可他面上不顯,跟著沈系從容而入。
其中果然已有幾個小姐和公子,大家都沒有落座,只在周圍的散座歇息喝茶。一見沈系帶著白邵雪來,他們的目光齊齊投了過來。
被這么多只眼睛盯著,白邵雪難免有些畏縮。卻是沈系用手頂著他后背,不動聲色朝著別人說道:“你們這是怎么了?就像沒見過小白一樣。”
他這話說得輕松,一下子把繪色堂中的氣氛帶了起來。一個樣貌艷麗的小姐先開了口:“五哥,你和父親把人藏的這么緊……我們確實是頭一回見到現(xiàn)在的小白呀!”
沈系聞言,微微莞爾,對著白邵雪輕聲說:“這是七妹妹。”
七妹妹?沈系的七妹妹……呃,竟然還是比自己大!
白邵雪畢竟是養(yǎng)子,并沒有參與王府中各位公子的排行。只知道燕靈王府中是公子排一溜,小姐排一溜。除了九小姐和十小姐,屬他年紀小。他對著其他人都要喊哥哥姐姐!
白邵雪不禁想,燕靈王是真能生啊……這到底有多少老婆,才能挨著這么近生出來這么些孩子?
不過他想歸想,面兒上還是乖巧的對著七小姐道:“七姐姐!”這一聲又亮又甜,配上他這張臉,簡直是少女殺手。果不其然,七小姐一怔,下一刻就欣喜笑了出來,跑上前捧著他的臉就是一陣揉捏:“小白從前怎么都不搭理我,現(xiàn)在都叫我七姐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