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這句話就一下子掛斷了電話,江齊霄在露臺外站了一小時,原先就沒有的困意消失殆盡,最后又一整晚沒睡著。
曖昧。
路心寶也不知道用這個詞來形容他和江齊霄現在的情況對不對,他不是對感情一竅不通的白癡,他能意識到江齊霄對他的態度好像有些變了。
在他努力追隨江齊霄的數年之后,江齊霄似乎終于停下腳步,終于學會了等待他,哪怕即使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不管江齊霄怎么說都不肯承認他的那一點喜歡,路心寶卻像是擁有小狗敏銳的嗅覺一樣,堅定認定了江齊霄就是有帶你喜歡他,黏他黏得更起勁。
他甚至又從江齊霄身上發現了一個規律,路心寶發現原來每次他想要見到江齊霄,只要認認真真地求他問足五遍,江齊霄就會答應。
在路心寶意識到這個規律之后,他翻遍過去的聊天記錄,和電話記錄,發現江齊霄原來從高中的時候就這樣了。
但路心寶沒說,他怕江齊霄又惱羞成怒不理他。
天氣越來越冷,街邊梧桐樹茂盛的葉子開始變黃,搭配著配著路邊明亮色彩的老建筑,只是走在路上就有一種安寧閑適感。
路心寶沒保留住自己的原則,在江齊霄再三流露出不滿的情緒之后,他終于忐忑不安地寫了一封十分誠懇的辭職信,提前一個月遞給領導。
因為缺人手,路心寶的領導還不肯放他走,最后江齊霄聽著心煩。
他沒叫助理去處理這件事情,自己親自出面,穿著一身看起來就很貴的定制西裝,展露著一副人眼看人低的模樣,帶著一個律師,進辦公室的時候都沒有人敢攔他:
“發三千的工資讓人干三萬塊錢的活,跟你說離職是通知不是商量,也別威脅什么背調了,開著一個一百八十平連公司都算不上的工作室,你已經覺得自己五百強了?!?
他這義氣凜然的模樣,儼然忘記了自己也是個沒好上多少的資本家。
江齊霄刻薄完別人,出門的時候還不忘記刻薄一下路心寶,還是最常對路心寶的評價:
“蠢、笨、怪不得被人欺負?!?
辭了職之后,路心寶終于又有了時間畫畫。
路心寶是個很戀舊的人,陌生的環境會讓他不安,所以他的畫室在別墅的四樓,是他從小時候開始學畫畫時就一直用著的畫室。
畫具跟畫在房間里堆得有些亂,但他就是喜歡這種有些雜亂的環境。把吃的隨意堆在地上,自己窩在旁邊,一邊曬著冬天的太陽,一邊慢慢地調著顏色畫畫。
他在畫一幅很重要的畫。
十二月二十五號,路心寶一睡醒拉開窗簾,就看到院子里已經放著一顆巨大的圣誕樹,是路建國自己砍回來的,上面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禮物盒。
有他爸爸媽媽為他準備,也有好朋友為他準備的,年年都這樣。
路心寶興奮地跑下樓,他認認真真地拆完每個人為他準備的雙份禮物,每一個禮物都真誠地寫了點小作文發給每一個人說自己有多喜歡,然后給江齊霄打了電話。
他滿臉滿心期待地問他:“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知道?!?
江齊霄正在去集團的路上,街邊很多店外都已經擺出來了一顆圣誕樹,玻璃上也貼滿了紅紅綠綠的貼紙,他的語氣平常:“圣誕節?!?
“噢……”
他這大起大落的情緒被江齊霄了知地一清二楚,江齊霄甚至能想出來他耷拉下去的嘴角,路心寶的聲音都委屈和不高興了很多:“……今天明明是我的生日!”
江齊霄明知故問道:“然后呢?”
“你陪我過生日嘛……求求你了?!?
江齊霄鼻腔發出道冷哼,又開始拿喬:“我工作很多,很忙,沒時間陪你玩過家家。”
“這是過生日,不是過家家。”
路心寶哼哼唧唧地撒嬌了又求了江齊霄好幾次,他算了算次數,終于到第五次了:“今天是我生日嘛,我都許生日愿望要你陪我一起過了。“
江齊霄心情舒暢了,終于算是非常牽強地同意道:“行。”
路心寶有那么一點小心思,他約江齊霄的地方是一家很適合情侶約會的餐廳。他習慣性地早到了很久,坐了一會兒之后江齊霄才過來。
江齊霄推門進來的時候,就可以吸引大部分人的目光,他今天沒有穿正裝,里面穿著一件毛衣帽衫,外面穿了一件lp的羊絨大衣。
跟學生時代的他穿衣風格比較相似,路心寶現在見慣了他穿西裝的模樣,但他還是更加喜歡這樣子的江齊霄。
路心寶眼神中的喜歡一直十分光明正大,一點也不加掩飾。
江齊霄一坐下,路心寶就聞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江齊霄身上的香水味是調香師調得私香,獨特,不會像大部分男香一樣有濃重的木質香味道。
路心寶這一頓飯吃得格外斯文,臉紅心跳著,時不時偷偷地瞄江齊霄一眼。
吃完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