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納悶著,正巧在勤政殿后面碰見了一位入宮覲見的兵部大臣。
逮著人一問,才知道是他這個好兒子要出兵北境了。
而他這個太上皇,眼看著都到了出征的日子了,還傻愣愣的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謝臨珩無奈解釋,“父皇,您明知兒臣不是這個意思。”
他不讓人告訴謝綏,只是怕他到時候跟著一塊上戰場。
謝綏畢竟年紀大了,謝臨珩并不想讓他再去戰場上冒險。
想到這兒,他又道:
“父皇,對您隱瞞出兵的事,是兒臣不對,但出兵的所有事情都已準備妥當,您不必擔心,在宮中等著便好。”
謝綏卻不愿意,“等什么等?你小子是不是忘了你父親生來就是保家衛國的將軍?”
“攻打敵國這么大的事,你不第一時間讓人來告訴父皇,居然還想著偷偷瞞著我。”
抱怨完,謝綏不再說別的。
話音一轉,直接又道:
“我聽說,距離大軍北上還有五天是嗎?”
“皇兒,你趕緊讓人給父皇送一份作戰策略來,父皇那天跟著你們一起去。”
謝臨珩頃刻間皺眉。
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父皇,您無需去。”
“兒臣瞞著您出兵,就是為了怕您跟著上戰場。”
“東陵的將士有很多,不缺父皇一個,但父皇您年紀大了,不該再去與敵軍廝殺,您只需在宮中頤養天年即可。”
謝綏氣得拍案起身。
當即反駁,“怎么不用去?”
“這宮中,多我一個人不多,少我一個人不少。”
說罷,他發覺他這語氣太沖,不但說服不了兒子,還容易適得其反。
想了想,他開始打感情牌。
“皇兒,你父親首先是一個保家衛國的鎮國將軍,其次才是這皇宮中退位的太上皇。”
“只要東陵有難,所有的將士,便都義不容辭,更何況是我這個出身將門、與北境纏斗了半輩子的大將軍。”
見謝臨珩還要阻止,謝綏直接撂下話:
“戰場無逃兵,這次出兵北境,不管你讓不讓我去,我都一定會去。”
“還有,你們出兵可以不帶我,你父親與北境那群敵寇斗了大半輩子,閉著眼都能殺到他們都城,你們若是撇下我,我就自己去!”
見怎么說都說不通,謝臨珩頓時頭疼,“父皇,我不想您去是因為——”
謝綏打斷他,“父皇知道你是為父皇考慮,但是皇兒,國家有難時,上陣殺敵是每一個將士義不容辭的責任。”
“你父皇我也不例外,只要我手中的長刀還能揮得動,就能幫你多砍幾個敵軍的頭顱!”
氣氛一時間安靜下來。
謝臨珩本還想再勸,可當視線不經意間瞥向側殿屏風處,那早已被人整整齊齊掛出來的盔甲時,他所有話音都止在了喉嚨里。
最后只能松口,“作戰策略確實已經備好,兒臣讓人拿給父皇。”
聽著這話,謝綏臉色總算緩和幾分。
也是從這天開始,謝綏不再天天待著慶泰宮中享清閑。
反而是時時刻刻往御書房和勤政殿跑。
每每大臣前來議與北境相關的事時,他無一缺席全部都在。
生怕他家這個逆子只是表面答應、背地里偷偷提前出兵,將他撇在皇城。
謝臨珩看出他這想法,不禁是又氣又笑。
但從那之后,每每議事時,他都會讓人特意提前去慶泰宮喊謝綏,以免他家老父親時時刻刻空往御書房和勤政殿空跑。
—
出征前的最后兩天。
將所有的事情全部安排好后,謝臨珩沒再處理任何朝中之事。
而是將全部時間空出來,用來陪虞聽晚。
一大早,寢宮外的宮人便忙忙碌碌。
辰時左右,虞聽晚從床榻上起身。
見外面鬧哄哄的,她揉了揉眼尾,問從殿外進來的男人。
“一大早的,她們在干什么?”
謝臨珩朝她走去,眼底帶笑,“在收拾出宮的東西。”
虞聽晚動作一下子頓住。
聽著這幾個字,她第一反應是,是不是出兵的時間提前了。
看見她望過來的擔憂眼神,他笑著坐在榻邊,拿過衣裙幫她穿。
“別亂想,是帶你出宮散心。”
“出宮?”虞聽晚神色詫異,她摁住他手中的衣裙,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還有兩天你就離宮,現在要出宮?”
謝臨珩懶洋洋地揉她發絲。
說得理直氣壯,“兩天的時間就不是時間了?”
“我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也不知何時,才能徹底收服北境,之前答應過每兩三個月就帶你出宮散散心。”
“兩國戰事一起,這個承諾,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