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珩知她掛念司沅,并未攔著。
尤其司沅身體未大好的情況下,他也不便攔。
若錦和歲歡將簡易的行囊收拾好,正要上馬車,特意提前下朝的謝臨珩,疾步來到了陽淮殿。
“晚晚。”
他攔在馬車前。
她轉身,朝他走去。
“怎么了?”
話音未落,他倏然抬手。
將在手中握了一路的青玉發簪,插在了她發間。
她下意識抬手去摸。
卻在抬到一半時,被他扣住手腕。
他對上她的視線,眼底似有千言萬語要說。
可不等她看清,他驀地攬著她腰身,陡然將她牢牢抱在了懷里。
周圍一眾侍女,齊齊低下頭。
“這支發簪——”
他喉頭上下滾動。
薄而鋒利的眼皮覆下,掩住眼底濃稠的暗色。
嗓音克制而壓抑。
“是我很久之前雕刻的,我知道以現在的關系送它不合適,但它只屬于你,這一輩子,也只有你一個主人。”
腦海中浮現,過去她明明不喜歡這支發簪,卻佯裝喜歡博取他信任的那一幕。
他呼吸凝重幾分。
不自覺的,手臂收緊。
將她抱緊。
“不喜歡沒關系,待出了宮,將它取下來便是。”
取下來,扔或不扔,憑她心意。
虞聽晚下頜抵在他肩頭,越過他身軀看向遠處四方的宮墻和四方的天。
漲漲的酸澀,從四肢百骸傳至眼底。
再轉回心口。
她指節無聲攥緊,第一次,抬起手臂,虛虛摟住了他腰身。
嗓音輕而慢,問:
“再有一些時日,是不是便是你的生辰了?”
他沉默須臾,抱著她,輕“嗯”了聲。
隨口開玩笑問:“公主殿下會為我準備生辰禮嗎?”
她眉眼染著薄薄一層溫色,回以肯定答復。
“會的。”
謝臨珩有些意外。
她沒再提簪子的任何事,也沒將它取下來,與他說了會兒話,便按照原先的行程,回了南江。
直到出了皇城,她獨坐在馬車中,才緩緩抬手,輕輕將那支簪子,取了下來。
入目的,是那支與儲君玉佩相同圖案的青玉發簪。
她垂眸看著手中的發簪,眼底各種情愫都有。
不知過去多久,在指尖都快僵硬時,她一寸寸收攏手指,將它緊緊握在了掌心。
過往一幕幕,絕望壓抑的畫面,慢慢淡去,隨著時間的延續,有了逐漸被現在的畫面代替的趨勢。
—
五日后。
風寒早已大好的司沅,察覺自家女兒這段時間似乎不對勁。
準確來說,是從皇宮回來后,就不太對勁。
一個人靜靜趴在窗前的時間越來越多不說,還常常出神發呆。
司沅一開始,并不清楚女兒變化的原因。
直到,她有一次看到自家孩子拿著一支青玉發簪出神。
瞧見那支象征太子妃身份的發簪,司沅才明了,她的晚晚近來糾結躊躇的根本原因。
第237章 只要你喜歡他,娘就支持你們
夏末殘留的暑氣散去。
空中多了秋日的清涼。
這天午后。
司沅端著一碗蜜絲玉羹來到了虞聽晚的房間。
若錦和歲歡急忙行禮。
司沅抬了抬手,示意她們先去外面。
她端著托盞中的羹湯走過去,眉眼間的溫柔憐愛明顯。
“聽若錦說,她們的小公主近來像丟了魂一樣,晚上不好好睡覺也就罷了,現在連飯都不好好吃了?”
說話間,司沅坐下來。
將那碗蜜絲玉羹遞過去。
“午膳總共沒吃幾口,不餓?”
“這是娘親手做的你喜歡的蜜絲玉羹,來,多少吃些。”
虞聽晚接過來。
司沅撫了撫她發絲,不經意的轉眸間,視線掠過旁邊桌案上,靜靜躺著的那支青玉發簪。
回眸,見自家女兒端著羹湯吃了幾口,她不經意地問:
“近來我家晚晚茶飯不思,可是因為太子?”
虞聽晚捏著瓷勺的動作倏地頓住。
她眼睫垂著,紅唇微動,好一會兒,才說:“……沒有。”
知女莫若母。
司沅怎會看不出親生女兒的心思。
更遑論,自從來到南江,這大半年下來,自家女兒和太子之間的變化,一日勝過一日。
謝臨珩一日日的改變,她看在眼里。
她自家的女兒態度上潛移默化中的變化,她更是看在眼里。
先前她一直不提,是礙于這是女兒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