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房間,太子殿下自己睡便好,以后白日我常常過來。”
她話音剛落,他就反問:“那晚上怎么辦?”
虞聽晚:“什么晚上?”
謝臨珩:“我肩膀有傷,若是公主殿下晚上不來,那喝藥換藥這種事怎么辦?”
她想也沒想,回得很快:“有太醫(yī)。”
他反對得更快,“太醫(yī)不行,他們毛毛躁躁的,下手沒輕沒重,晚晚若是想早日離開臨安,還是親自陪在我身邊為好。”
虞聽晚皮笑肉不笑,將自己的衣袖從他指尖拽出來,不客氣道:
“殿下多慮,本公主不急,可以晚些時日再走。”
謝臨珩眸色微動。
下意識拉住她的手臂,追問:“當(dāng)真?”
虞聽晚這會兒全心想著避開和他同睡的要求,對他這個問題,并未多想,很是隨意就點下了頭。
“當(dāng)真。”
得到想要的答案,謝臨珩勾了勾唇,很快放開她。
正要再開口,門外的墨十卻在這時進(jìn)來。
急急地說:“殿下,屬下有事要報。”
謝臨珩唇側(cè)弧度斂平,一記冷眼掃過去。
墨十本能地打了個寒顫。
下意識抬頭看過去。
只是還沒看清他們主子的臉色,就瞥見一道意料之外的身影。
墨十還來不及詫異,就見寧舒公主轉(zhuǎn)身往外走。
“既然殿下有事,那先忙,我待會兒再來。”
墨十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
心底只剩兩個字來來回回徘徊——
完了。
他就說,這次墨九那缺德的玩意兒,怎么巴巴的讓他進(jìn)來稟報,自己卻杵在外面。
合著寧舒公主在主子這里!
第215章 你哄我一下,不行嗎?
虞聽晚離開后,謝臨珩眉眼處的溫色褪去。
冷淡瞥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墨十。
“何事。”
墨十不敢耽擱,快速將謝綏讓他稟報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出。
待說完,他看都未敢看自家主子一眼。
匆匆尋了借口便離開。
戰(zhàn)事初停,東陵國內(nèi)需要處理的事情不少,從謝臨珩無性命之憂后,謝綏便放下心去處理國事。
但因應(yīng)戰(zhàn)御敵皆是由謝臨珩掌控大軍,哪怕有謝綏的幫襯,很多事,仍需要謝臨珩過目。
從辰時末左右,朝中的幾位重臣便接連來了臥房。
待他們都離開后,虞聽晚才從自己院中過來。
只不過她來的時機(jī)不巧。
正好碰上陳太醫(yī)想給他們儲君上藥卻不知道怎么上、整個人束手無策站在一旁的一幕。
虞聽晚進(jìn)門。
瞥過這場面。
還未開口,就見陳洮像看救星似的看過來。
神色殷切到,只差兩眼熱淚了。
“公主,您終于來了!”他快步將傷藥送過來,“微臣愚笨,無法給太子殿下上藥,今日公主受累一次,勞煩公主替太子殿下?lián)Q次藥吧。”
虞聽晚掃過手中強(qiáng)行被塞過來的小瓷瓶。
她抬眼,朝著他們英明神武、不管受多重的傷都不說半句疼的太子殿下看去。
“陳太醫(yī)醫(yī)術(shù)高超,連換個藥都換不了?”
她這話,問的是謝臨珩。
某位儲君幽幽靠在床榻上,眸色清淡地往這邊睨了一眼,眉眼間,罕見的有幾分不滿和不愉。
不等他開口,陳洮立刻躬身,搶先回道:
“是微臣愚笨!微臣做事毛燥,導(dǎo)致殿下傷口崩裂,其他幾位太醫(yī)手頭都有要事,抽不開身,今日這傷藥,就有勞公主了。”
說著,他一刻不再留。
抬步就想往外溜。
離開前,最后匆匆落下一句:
“公主恕罪,微臣還要去煎藥,先行告退。”
尾音落下,他甚至都沒等虞聽晚回應(yīng),腳底抹油的太醫(yī)院院首就急步出了房門。
虞聽晚無奈地掃過手中的傷藥。
走至榻前,自上而下看向衣帶半解的謝臨珩。
就今日這出戲碼,只要是個人,都能看得出這點貓膩。
只是她視線一落在他半敞的胸口,瞧見那眾多傷痕中,讓人心悸的箭傷時,腦海中就止不住浮現(xiàn)那天他拼死擋在她面前的那一幕。
刺目的鮮血,剮蹭著耳膜的廝殺聲,利箭離弦射入血肉的聲音,無一不讓她心臟繃緊。
哪怕看穿了他的心思,看著他身上深可見骨的傷,她也說不出那些拆穿的話。
謝臨珩是何等人,最擅揣摩人心。
利用人心的弱點。
她此刻眼中,對他少有的心軟與愧疚,他怎會看不出。
是以,深知自己想要什么的太子殿下,不等她出聲,便先一步輕輕扯住她衣袖,作出虛弱的神情,微微控訴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