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聽晚眸色微微閃爍了下。
她沒掙扎,靜靜由著他抱,卻在不多會兒后,平靜地說:
“我想回去。”
他手臂頓了一下。
抱著她的力道,不松反緊。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黑眸沉了不少。
“回哪兒?”
她垂下眼,唇動了動,說:“城東。”
城東,司隼白置辦的那處院子。
他扯了下唇,聲調不變。
但面色涼了幾分。
“寧舒,我們四十多天未見,你不該多陪陪夫君嗎?”
他覆下眼睫。
瞳仁深處,多了寒意與冰涼。
但這冷意,又偏偏被什么東西壓制著。
只在眼底攢聚,并未表現出來。
謝臨珩握著她的腰,用力地將她往懷里按,細碎的吻,輾轉落在她脖頸上。
有些疼。
他邊吻邊咬,不消片刻,就烙下了痕跡。
虞聽晚察覺到了他不悅,正想開口,卻在這時,被他往后一推,脊背隔著他手掌,抵在了圓柱上。
“這幾日,先陪我。”
“等我走了,你再去見他。”
這個“他”,是指司隼白,還是宋今硯,無人得知。
—
城東。
竹邊小院。
涼風中,宋今硯蒼白著臉,等在院外。
半個多時辰后。
馬車隱隱出現在視野中。
宋今硯往前走了幾步,當司隼白從馬車上下來后,上前,第一時間問:
“司兄,晚晚現在如何?”
“什么時候能回來?”
時刻在院中注意著動靜的若錦和歲歡也立刻跑出來,想聽自家主子的消息。
司隼白看了他們幾眼,搖了搖頭。
“太子殿下不會真對晚晚怎么樣,但至于什么時候回來,誰也說不準。”
“說到底,他們畢竟,擔著未婚夫妻的名義。”
虞聽晚是東陵上下皆知的準太子妃。
時至今日,差的,只那一道冊封流程而已。
聽著最后一句,宋今硯指掌無聲攥起。
溫潤的眼底,悄無聲息間被一層陰翳覆蓋。
第181章 進獻美人
歲歡和若錦看了眼彼此。
在司隼白說完,她們問:
“昨日太子殿下如此動怒,如今公主再度被囚在太子殿下的別院,殿下不會傷了公主吧?”
“應該不會。”司隼白說。
音落。
又一陣涼風吹來。
宋今硯身形本就單薄,現下一受傷,更有種風吹就倒的虛弱。
司隼白看向他,皺了皺眉。
尤其視線在瞥見他肩頭箭傷處再次浸出血跡后,眉頭皺起的幅度更大。
“晚晚今日回不來,你傷勢不輕,大夫說最好別下床,今日風又大,今硯,你快回屋吧。”
宋今硯蒼白笑了笑。
低覆的眉眼,暈出幾分無能為力的酸澀。
“我擔心晚晚的處境,更恨自己沒有能力將她帶回來。”
司隼白嘆了口氣。
拍了拍他沒受傷的肩膀,勸道:
“別想這么多了,晚晚暫時不會有事。如今戰事未平,北境在外虎視眈眈,誰也不敢保證郢城一帶會有多久的安穩日子,你先把你的傷養好再說。”
—
接下來的三天。
城北儲君別院中的日子還算平靜。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曾經在皇宮的生活,只要虞聽晚不提和‘離開’有關的字眼,謝臨珩就什么都依著她。
那種近乎固象化的場景,時時給虞聽晚一種錯覺,一種——這一個多月,她其實從未在那座象征中皇權富貴的囚籠中逃出來的錯覺。
而邊境那邊,因謝臨珩摸透了北境近來攻城的套路,致使北境不得不暫時休兵,這幾日謝臨珩雖不用親自率軍上戰場,但周邊城池中的各種事情仍舊不斷。
肉眼可見的,他比以往更忙。
常常至深夜還在處理各種密信和反復推演北境的用兵之道以及思量下一步的作戰計策。
但盡管如此,他仍是努力擠出零碎的時間,來房中抱一抱她,或者只是單純地坐在她旁邊,靜靜待了一會兒。
這種平靜的生活,在第四日時有了變化。
結合前幾日的規律來看,每日一早,就會有許多將領和大臣來別院找謝臨珩議事,虞聽晚為了盡量避開跟他們見面,一般在房中待到巳時末才會出來透透氣。
只是今日,她出來的不巧。
剛出房門,還未走到芙蕖池,就碰見一場郢城知府對著謝臨珩獻美人的畫面。
跟在虞聽晚身后、被謝臨珩調來專門貼身服侍的小侍女見此情形,下意識看向了駐足停步的虞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