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前前后后對她說的這些話,無外乎兩個意思:
一,詢問她愛不愛謝臨珩。
二,若是謝臨珩戰死,她會不會難過。
壓下這股異樣情緒,她沒回頭,只停了下腳步。
“宋今硯,他代表的,不止是東陵的皇權,更是無數東陵子民的命運。”
換言之,對于現在大敵當前的東陵來說——
謝臨珩在,東陵在。
謝臨珩亡,東陵亡。
“于私,我確實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但于公,我希望他好好的,帶領東陵上下,走向一個沒有戰亂、沒有硝煙的和平盛世。”
—
同一時刻,平陽城中。
守了太子妃數天但最終把太子妃守丟了的程武提心吊膽地來了謝臨珩這兩日暫時和大臣議事的院子。
他到的時候,幾位兵部的大臣剛離開。
正要視死如歸地進去。
下一瞬,卻見他們沈大人推開桌案上的各種書信,將城防圖擺到了他們主子面前。
房間內,沈知樾像信徒求神拜佛那般,熱切虔誠地指著城防圖,對謝臨珩說:
“快快,殿下,這幾日北境連敗兩場,在平陽城半分好處都沒有討到,按照以往的特點,我覺得那群豺狼有可能轉戰攻擊別的城池,你快看看,下一仗,要在哪里打?”
“那只饕餮又相中咱們的哪座城池了?”
瞧著被硬生生懟到眼前的城防圖,謝臨珩:“……”
第173章 寧舒的事,朕知道你怪罪父皇
很快,謝臨珩在城防圖上的一個位置點了點,“這里,是東陵最后一處易攻難守之地。”
沈知樾探過身,記住這座城池。
很快直起腰,打算讓人去提前調兵。
在他轉身離開時,謝臨珩抬頭:
“是誰泄露的城防圖,查清了嗎?”
說起這個,沈知樾就一臉凝重。
他折回身,坐在謝臨珩對面。
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暫時還沒確定。”
謝臨珩掀起眼皮看他。
沈知樾長嘆氣,攤了攤手,解釋道:
“城防圖涉及東陵太多的機密,能拿到城防圖的人少之又少,朝中的那些大臣,我里里外外全都查遍了,都沒有問題。”
謝臨珩垂下眼睫,從旁邊拿出一封加急密信。
片刻后,道:
“如你所說,城防圖是東陵最重要的機密,根本不需要往那些小官小吏的身上查,以他們的身份,也拿不到城防圖。”
沈知樾察覺出了他這話有其他意思。
順著他的話問:“那依殿下的意思是?”
“重臣,或者是——”謝臨珩執筆,筆尖微頓,一點墨漬落于紙上,“對整個朝堂和東陵的國勢,了如指掌的人。”
重臣?
沈知樾在腦海中快速篩選了一遍朝中的一品大臣。
最后搖了搖頭。
至于對東陵了如指掌的人……
電光火石之間,他想到了什么。
立刻抬眼看向謝臨珩。
后者正好也在看他,兩人眼底是一樣的神色。
剎那后,謝臨珩開口。
聲音雖淡,卻殺意凜冽。
“往這條線上去查,那些叛臣余孽,還沒死絕。”
沈知樾離開后,在外面當了好一會兒縮頭烏龜的程武,屏著呼吸來到案前。
沒等謝臨珩開口,他便先一步直挺挺跪了下來。
謝臨珩瞧著他的動作,眼眸微瞇。
出口的聲音亦發涼。
“公主呢?”
程武硬著頭皮張了張嘴,磕磕絆絆道出一句:
“屬、屬下無能,跟、跟丟了……”
空氣驟然逼仄森寒,彌漫著近乎凌遲的肅殺。
“連個人都能跟丟,你是死的?”
程武大氣都不敢喘,委屈又沮喪:“司小公子狡猾如狐,屬下……屬下……”
“孤不聽廢話。”謝臨珩打斷他,看向他的目光比冷極,“程武,孤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若是還找不到人,你該清楚下場。”
程武立刻應聲,從地上爬起來,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別院。
而郢城這邊,除了給烽陵、平陽等地暗中送軍餉并購置大量食糧救濟涌進平陽城的百姓外,
這幾日下來,郢城城外亦多了許多流民。
司隼白讓人在當地雇了一些傭人,搭棚施粥,并讓人準備了大量的營帳,讓他們暫時有個休憩之所。
為討虞聽晚歡心,宋今硯主動提出為東陵流離失所的百姓出一份力,卻因為他的身份不便現于人前,只能在人后做些很有局限的小事。
鑒于北境一連攻伐多個城池,且每隔幾天便毫無征兆地再次攻打一個新的城池,期間舉止毫無規律,誰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