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面領路的小太監,并未往承華正殿走去,而是在最后,拐彎去了側殿的方向。
虞聽晚看著他的動作,眸色輕斂。
“公公這是走錯地方了?”
小太監停步,畢恭畢敬地說:
“回稟公主,并未走錯,陛下在側殿等您。”
說著,他指了指側殿殿門,未再繼續往前,“掌事公公還吩咐給了奴才別的事,公主殿下,您自己進去吧。”
說罷,他給虞聽晚行了一禮,退后兩步離開。
只剩虞聽晚和若錦站在臺階之下。
虞聽晚視線在周圍掃過,尤其在轉至側殿殿門時,她目光停住。
放在平時,不管是承華殿正殿還是側殿,殿外都有很多值守的太監。
尤其謝綏所在之處,一定會有王福的身影。
而今天,不僅沒有值守的太監,也看不到王福。
虞聽晚眼神沉下來。
從體內深處蔓延開的燥熱和眼前一陣一陣的暈眩,已經讓她確定了方才的猜測。
她暗中給了若錦一個眼神,未再往前邁一步,轉身就要離開。
然就在這時,一側長廊盡頭,謝清月冷冷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睨著虞聽晚,冷哼道:
“父皇已等你多時,虞聽晚,你就這么目無尊上?空讓父皇等這么久,卻不進去?”
虞聽晚瞇眼看著停在兩步之外的謝清月,眼底劃過一抹幽暗,唇角輕扯,話中帶著輕嘲。
“有固安公主在,陛下又怎會有空見我?”
“時辰不早,固安公主還是早些進去吧,鳳弦殿中皇后娘娘的壽誕,可還等著固安公主過去呢。”
說罷,虞聽晚轉身就走。
謝清月甩袖,怒目瞪向她。
“放肆!虞聽晚,父皇的話你也不聽了?本公主今天倒要看看,你來都來側殿了,還能不能走得了!”
音落,她沉聲命令身后的侍女,“把寧舒公主請進去!”
話音未落,她身旁那個侍女,就立刻蓄足了力,想把虞聽晚硬拉進去。
若錦早就收到了虞聽晚的暗示,在她還沒靠近時,先一步迅速截下了那侍女,不讓她近虞聽晚的身。
整個皇宮都在謝臨珩的掌控之下,中宮根本無法調動侍衛,能把側殿的所有太監和守衛全部支走已是極限。
見侍女被若錦纏住,謝清月三兩步來到虞聽晚旁邊,用力拽住她的手腕,邁上臺階,猛地推開殿門,就要把她推進去。
可謝清月沒想到,方才被她拽了一路連上臺階都沒力氣反抗的虞聽晚,卻在靠近殿門的最后一剎,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生生掙脫了她的手。
謝清月怔了下,迅速回神。
立刻回身,試圖重新抓過她,將她推進去。
可這次,虞聽晚卻沒給她機會。
見她伸手過來,她快速側身躲過,并利用這個間隙,用上所有的力氣,攥著謝清月的手臂,趁她愣神的這一瞬,一把將她反推了進去!
“啊!”謝清月被這股力道推倒,重重摔在地上。
她顧不上膝蓋的疼痛,爬起來就要沖出去,虞聽晚卻先一步,“砰”的一聲關上了殿門。
平時白日從不放鎖的殿門上,今天連鎖都準備好了。
虞聽晚冷眼掃過,直接在外將門鎖上。
殿門上鎖的聲音,狠狠刺激到了里面的謝清月,她用力砸拍著門,恨聲怒罵:
“虞聽晚,你把門打開!你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虞聽晚無視她的咒罵,一刻都未多待,轉身下臺階。
殿門外,被若錦制服的侍女,也是滿眼怨恨的模樣。
虞聽晚掃了一眼,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唇角,吩咐若錦:“別讓她跑了,我倒要看看,接下來她們還準備了什么大戲。”
音落,她抬步往外走去。
若錦鉗制著那個侍女,跟在她后面。
—
謝清月設的這場局,先是在宴席的酒杯中下藥,再是利用泠妃將虞聽晚引到承華殿側殿,隨后再安排人當眾捉奸。
謝清月以為,她在酒中準備的藥量已經足夠,虞聽晚就算沒有失去全部意識,也不可能再有反抗之力,
所以她根本沒帶多少侍女過來。
只是她漏算了,虞聽晚從一開始,就對她們有所防備。
其中便包括,鳳弦殿中的那杯酒。
皇后親自舉杯,眾目睽睽之下,虞聽晚沒辦法不喝。
但她清楚自己的酒量。
所以在喝的時候,借著長袖的遮掩,只用唇沾了沾杯沿。
前前后后,碰到的酒水,不過一兩滴。
雖然謝清月下了十足十的藥量,但因為虞聽晚飲下的酒水實在太少,那點藥性,經過一路的發揮,已經散得差不多。
也正因如此,方才謝清月在拉虞聽晚時,她才敢順水推舟跟著她靠近殿門。
又在